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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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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暗香涌,萧瑟冷光溶,一隙暖光斜刺入机关暗室,桌上散落的机关银光凛凛,一人俯身摆弄。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下属隔着门问:

“应先生,庄主新得了一本图纸,让属下送过来。”

“放桌上吧。”应天时头也不抬,布满伤疤的手指,摆弄机关的时候却是灵活。

他手中握着一只做工精巧的铜雀锁,是他许多年前从那个藏刀人手里得来的,可他足足钻研了二十年,仍旧不得解法。

可如此之物却被方才那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轻轻松松几下打开。

思及此处,应天时抬手捏了捏眉心,叫住下属。

“若是再有人来应聘机关师,一律拦下。”

“可是庄主吩咐……”

“有我在,还不够吗?”应天时睨去一眼打断回话,吩咐:“今日兰宵少主带来的机关师,她的事谁也不准提。”

“是……”下属恭敬应声,却突然扼喉痛呼,七窍流血倒地不起,抽搐一阵后再无声息。

应天时捡起刀片,替他合上眼皮,叹息:“如今的天下,唯有死人守的住秘密。”

一道风刮过应天时的脸颊,门口顷刻站了一位身子如竹柳的男人,戴着一张没有花纹的白色面具,他道:“应先生,庄主有一事问你。”

应天时转过身,伸手将脖子上滑落的布料往上拉了拉,不动声色掩住伤痕,道:“让郎君见笑了,在下收拾一下便来。”

他想去收拾工具箱,却被对方闪身拦住,“无需劳烦先生前去,庄主只是想叫先生认一认这个东西。”

依言,应天时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只见郎君取出一个笔杆粗细的竹筒,倒出一根针,置于昏光下,问:“庄主想知道,这根针是不是藏刀人的手笔。”

密室内灯火消黯,就如年节时挂在街上充样子的灯,无法将任何东西照得清清楚楚,完完全全,何况那枚银针本就细如发丝,目力不佳者甚至忽视,可应天时却整个人一怔,讷道:“郎君的指腹,如今可是冰凉的。”

只听面具底下忽而溢出低低的笑,郎君将银针收回竹筒,道:“那便是对了。”

得了答案,对方不再逗留,又如烟雾般迅速离去。

见他走了,应天时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却在唇角尝到一丝涩意,是顺颊滚落的冷汗。

这时又是一道风,携着声音送了回来,“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的狗。”郎君的声音极冷,亦带着轻蔑。

应天时猛然瘫倒在地,忽而掀开衣袖,抓起铁片往手臂划了一刀,露出的皮肤本就被王府大火焚烧的无法见人,这一刀是雪上加霜,直接翻出了血肉模糊的烂肉,他自嘲地笑了笑,自言:“王爷,我不该背叛你。”

*

一架斜插虎旗的宝马雕车驶过街道,在百姓游人艳羡的目光中,停在一座府邸前。

有人好奇是哪家勋贵如此大的排场,伸长脖子想要一睹尊荣,却见车帘被一把宝蓝银扇挑开,钻出一位头戴宝蓝金冠的贵公子。

公子刷啦一下展开蓝扇,挡在胸口,恰到好处地露出四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字——第一才子。

他转过身子微微笑着朝四周百姓作揖,惊起哇声一片总算消停,往府门走去。

可没走几步,后头红楼上又传来娇滴滴的叫喊声。

“世子爷今儿怎么不来天香楼了——”

“是啊!我们姐妹们可想你了!”

骤然起风,携来几张绣帕,公子手中的扇子一顿,含着笑回头。

天香楼姑娘正倚栏笑望着他,撑着栏杆朝他挥舞帕子,各色的衣裳似枝梢红紫蓝黄的鲜花,一下将四季的美景拢成一簇。

袁风言一一扫过每一个姑娘,不落下一个,唇角的笑却逐渐僵硬,她们想的哪里是他,分明是他的银票子。

不过做戏讲究做全,花点银子而已,袁风言抄过扇子半掩着面轻咳,立马有一个小厮弯腰上前。

袁风言拿扇子指了指地上的帕子:“这么精细的绣工不知道姑娘们熬了多少夜,如此丢了倒可惜,还不遣人给姑娘们送回去。”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里便传出几声带着艳羡的叹息。

似是议论端王世子拂了美人心意,又似是说着他与红袖添香的红艳八卦。

袁风言侧过头,视线不自觉落在帕子上,轻轻笑了笑,边走边问:“王叔,你说我要是找陈小姐讨帕子,她会不会愿意……”

话还未完,便顿住了,没了后文只余一句“罢了。”

王管家听得云里雾里,却又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正攥着手思考该如何答话。

抬眼却见他那主子走得飞快,自带一阵潇洒的风,耳旁鸦黑的发飒飒飘起,露出的耳根子已然红的透透的。

王管家一愣,忽而注意到袁风言步子奇怪,又是定睛一看,原是同手同脚!

主子做贼心虚一般的模样叫他不由欣慰地想,这才是少爷原本的模样,而不是那个被王爷王妃旧仇浸骨敷脉的可怜人。

思绪至此,又化为王管家的一声叹息:这陈小姐真乃灵丹妙药是也。

*

秋云横空,水风揽光照涟漪,一溜烟闯廊过道,吹起绕指风流。

袁风言熟门熟路地绕过楼阁小廊,直至一处水榭莲池,池心坐落一座紫色池心亭,白色的纱幔随风飘起,已有一人静坐其中。

下属狼牙棒一横将王管家拦在桥下,袁风言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却发现今日的气氛安静的诡异,周围亦是影卫密布。

不过也是,义父找自己来必有大事,不守得严实些,叫他人听去反而不好。

袁风言勾了唇,拿扇子敲了敲掌心,不疾不徐地踏上木桥,隔的老远便喊了一声:“义父。”

纱中人影一顿,望过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微微一笑,道:“子都来了啊。”

袁风言一扇子挑起纱幔,钻进了亭子,熟稔地坐到了贺逢英的对面,收起扇子,笑着问:“义父,找我来是为何事呀?”

“藏刀人死了,但是枢密阁的钥匙被他偷了一把,还没找回来,图纸你过个眼。”贺逢英扫了一眼棋盘侧的宣纸。

袁风言立刻会意,拿起看了看。

上面画着一枚形似弯月的石头,上头刻着流水梅花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纹样的钥匙,过了一眼便印象深刻,于是放了回去,问:“义父不如干脆换把锁。”

贺逢英知道他记住了,挨个将棋子收进棋篓,又笑着转了话题:“我在宫中听到他们议论你了。”

袁风言的笑容顿住,很快又端起了笑,上前帮着捡棋子,问:“什么风吹到了义父的耳朵里,不过我的名声,那是差得方圆十里人尽皆知,义父也不怕听得耳朵起茧子?”

“子都,你是好孩子。”贺逢英道。

袁风言顿了顿,眼眶倏然传来一阵酸涩。

见贺逢英只捡了黑子,余下还剩半框白子散在棋盘上,便自觉揽去了差事,顺带默声等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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