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湫摸了下鼻子:“我先去楼下拿点吃的。”
说完,逃似的转身出门了。
陈天暮:“......”
不是,他说不用回复就真不回复啊?有没有礼貌啊?
陈天暮仿佛被针细细密密地扎了似的,浑身不舒服,他彻底地躺了回去,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决定对迟湫实施冷暴力。
一会儿他回来也不要理他,哼。
不知道多久,陈天暮觉得他都快睡着了,迟湫才回来。
陈天暮躺在床上背对着迟湫,迟湫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抻脖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陈天暮,我知道你没睡着。”
陈天暮动了一下,背影看着好像有气。
“饭不吃?”
陈天暮没动。
迟湫看他感觉像是闹脾气的小猫,明摆着在这告诉他“我生气了,快来哄我”。
他低笑了一声,这人刚才还说什么“不需要答复”“当做完全没听过”搞了半天,也没那么洒脱。
迟湫坐了下来:“那我的话你听不听?”
陈天暮眼睛一睁,立马转过身坐起来:“听。”
他端正地坐好,等着自己被判刑。
迟湫搓了下手指,他刚才在外面想了半天要怎么面对陈天暮,最终也没想出来只好顺其自然。
迟湫问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确定认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陈天暮一愣,他认清了吗?
这一路走来,他眼力见的迟湫,他认得清吗?
陈天暮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迟湫:“我相信我的眼睛。就算你这一路都是虚情假意,也是我心甘情愿,我自己选的,万劫不复我也不后悔。”
在他确认自己喜欢迟湫的时候,迟湫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迟湫叹了口气:“好吧,我没经历过这种感情,也不想吊着你。”
这倒是真的,江湖传闻“迟湫偷老头亵裤”这种离谱的都有,可是关于迟湫的绯闻却从来没有过。
“我也没考虑过有一天会......”迟湫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下,“有人说愿意跟我一起到老,我一直觉得我这样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陈天暮想,果然,他其实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但是,你刚才说的我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并不反感。”
陈天暮一愣,他听明白迟湫的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迟湫略带歉意地说:“抱歉,我可能现在没办法给你明确的答复,因为我还没看清我对你的感情,我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你,这样对你对这段感情都是不负责任。”
陈天暮想,天呢,他被缓刑了。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鼻头微微发酸,是的,迟湫就是很好的人。
他张开手,小声说:“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迟湫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过去弯腰抱住了他。
陈天暮在他耳边轻声说:“迟湫,你特别好。”
迟湫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陈天暮得寸进尺地问了一句:“那我可以亲你吗?”
迟湫松开他退后了一步:“不可以。”
陈天暮略显失望:“好吧。”
迟湫敲了下桌子:“过来吃饭。”
陈天暮掀被下床,身体还有些虚弱,他慢悠悠地吃了饭,晚上洗完澡就被迟湫撵到床上休息,临睡前迟湫又给他探了次脉。
“休养两天应该差不多了,等你好了我们去原陵。”
陈天暮说:“不急吗?”
迟湫说:“人已经救完了,他们在原陵又跑不了,不差这两天。”
陈天暮觉得有道理,于是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他看着迟湫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突然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单挑魔教啊?就只是因为魔教到处为非作歹吗?”
迟湫喝茶的手一顿,想了想:“也不全是。”
“那是为什么啊?”
迟湫看他:“想听?”
陈天暮点点头:“想。”
迟湫说:“其实多半是我的私心,我只是为了报仇。”
陈天暮想起他之前说的父母的死亡,有了些猜测:“是你父母吗?”
“嗯。”
上次陈天暮问他没有答。
“他杀了我父母,所以我去报仇。”
迟湫那时在江湖中已经是人人敬仰的天下第一了,他忘不了仇,迟公习也觉得时候到了,便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