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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高祖本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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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做亭长的时候,就用竹皮制作冠帽,命令手下“求盗”(职务,抓捕盗贼)前往薛县去购买,经常戴在头上,等到富贵以后也经常戴着,就是人们所说的“刘氏冠”。

这一年刘邦作为亭长又一次押送刑徒去骊山服役。很多人都在半路上跑了。刘邦心里估计到郦山这些人就都逃光了。人都逃光了,他要负连带责任,也难逃一死。这天走到丰邑的沼泽,刘邦停下来喝闷酒,到了晚上,干脆把他所押送的刑徒全部释放。刘邦说:“各位都走吧,从此以后我也不回去了!”与其到了咸阳被杀牵连家人还不如搞个失踪。刑徒里有十几个人愿意跟随他。

刘邦带着酒意,在夜里径直穿过沼泽,让一个人在前面探路。走在前面探路的人回来报告说:“前方有一条大蛇挡在路上,还是往回走吧。”刘邦已经喝醉了,说:“咱们是汉子,走个路,怕什么!”于是他自己往前走,拔剑砍蛇。蛇就被砍成两段,道路通畅了。咱也不知道这蛇是不是也喝醉了,能把人吓跑的大蛇,被砍成两段就死了。

走了几里路,刘邦因为醉酒就地躺下睡着了。刘邦走后,也有人在后面跟上来,就看见一个老妇人在夜里哭。这人就问她哭什么,她就说:“有人杀了我的儿子,因此我在这里哭。”有人问:“你儿子为什么被杀了?”老妇人说:“我的儿子其实是白帝的儿子,他变成蛇,挡在路上,被赤帝的儿子砍成两段了,因此我在这里哭。”

大家一听感觉这老妇人不老实,胡说八道。

正要给她吃点苦头,老妇人突然不见了。大家继续往前走。后来他们就看到了刘邦,刘邦也醒了,这些人把奇怪的事告诉刘邦,刘邦心里暗自高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追随者也越来越敬畏他。

说起来这段神话逻辑很难自洽。

第一,到底多大的蛇能把人吓跑,后来的人有没有碰见蛇的尸体?蛇是冷血动物,被砍断了也还是会动、会反击的。动静不会小的。会不会蛇根本没有被砍中而是自己爬开了?

第二,白帝也好,赤帝也好都是天上的神。如果自己儿子被杀了,哭个屁,一道雷下来劈死仇人得了。还化身个老妇人,还哭。这神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我更倾向于有人装神弄鬼,也许连刘邦都瞒过去了,也许刘邦是同谋。赤帝代表南方的神,白帝代表西方的神,有很强的指向性。草台班子才十来个人,凝聚力还是需要的。

秦始皇常说:“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不断地东巡镇压。刘邦怀疑这天子气指的是自己,所以躲起来,藏在芒砀山的湖泽岩石之间。吕后跟别的人都去找刘邦,但是吕后常常能找到刘邦。刘邦觉得有点奇怪,就问吕后原因。吕后就说:“您所居住的地方常常有云起聚集,我顺着云气去找,所以经常能找到人。”刘邦心里非常高兴。沛县的子弟听说以后,很多人都想归附刘邦。

关于这一段,我还是倾向于吕后给刘邦造势。

首先秦始皇说的:“东南有天子气”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感觉齐国楚国这两个国家在被消灭的时候没有真正的被灭掉有生力量,还是有很强的反抗潜力,所以多次东巡去镇压。他在意的是大的势力,你这种几十个人的小团伙其实入不了人家的眼。再说刘邦起义实际上在秦始皇末年秦二世初年的样子,说秦始皇戒备自己,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其次,刘邦游荡于芒砀山附近,这里是吕后的老家,吕家说不定曾经是当地的地头蛇,最少有很多熟人,所以吕后或者吕家人相对熟悉这一片区域是有可能的,所以找到刘邦的概率高一点说得过去。

至于吕后说刘邦有云气,也许她看得到,也许就是炒作。但那个时代这种炒作是有市场的,也说明吕后确实是有政治舆论才能的。至于是夫妻联手炒作,还是吕后独揽大局,也说不准,一个具有政治野心和格局的女人是可以单独成事的。而这种炒作造成的结果是良性的,很多人就想跟随刘邦。

秦二世元年秋天,陈胜吴广起义,并在陈地称王,建立“张楚”政权。陈胜吴广起义如星火燎原,原属东方六国的郡县好多人都杀掉了秦国派来的主政官,响应陈胜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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