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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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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闲拉旁扯了几句渐渐切入正题,先问:“你何时能正式返工,家里若是有困难可以及时上报,我司向来尊崇人性化管理,我们这些领导阶层都不会视之不理。”

若是主管前些天将这席话告知与她,事情便会朝不同的进程发展。

朱妏妏转念又想,这位主管是名披着羊皮的狼人。

如今朱父的医药住院费有了着落,不必被迫和主管这类尚不知底细之人与虎谋皮,倒算阴差阳错躲过一遭。

然而朱妏妏没法为这种用父亲生病而换来的塞翁失马而庆幸。

即使站在主管办公桌前头,顶着她赤裸裸亮晶晶的目光。

朱妏妏仍旧平静点头。不露一丝劫后余生的破绽:“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谢谢您和其他领导的关切。”

主管见她这么一说,便乐得转开了聊天主题,这才真正进入今天的核心内容,双目如炬。

“小陈被停职带走的事你也听说了,匿名检举很难查出背后那人是谁,但名声一旦传播开了就益发不可收拾。我们公司也是被这封信架到了骑虎难下的高位上。事出在我们部门,我作为主管应当首责,此后来我这调查的次数只多不少。一些项目的处理,你们和副主管商量着看便是。”

朱妏妏听得心里砰砰直跳。

果不其然,她那段日子总觉黑云压寨风雨欲来的气势并非错觉。

主管见她没做声,一声轻笑,叉着腰慢慢晃着高跟鞋走出来。站在她跟头还超出了半个头。

她居高临下地窥伺朱妏妏的丁点神色变化:“你这小姑娘还真挺有意思,我都这么明晃晃地把你身边的潜在危险摔你脸上了,你还一点不表示。是吓得说不出话了,还真是泰山崩于顶还面不改色?”

朱妏妏方才直起脖子笑笑:“容我多问一句,您想问哪些方面。”

主管将手反撑桌面,随便倚靠桌沿,道:“这些调查组的人不会上门找到你家,但你一上班就难免落入他们的猎捕罗网,毕竟咱们公司上层的人,向来信奉无风不起浪的事。我看你气色不好,想必是这半个月累着了。倒无对你私生活探究的意思,就想给你提个醒。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怕受人诽谤,但你多少留个心眼,别给人落口舌是非。至于其他的,我信你这张嘴。该说的时候必不会保持沉默。而不需你开口时你也会借别人的口来发声,对不对,妏妏?”

朱妏妏颔首微笑着,慢慢退到外边。

一经出门,就被谭琦玥和海伦两个姑娘使着眼色,躲到外边说私话。

谭琦玥先拉着朱妏妏唠了七七八八,听说她家出的这遭子事顿时把手绞紧了,不禁数落朱妏妏不向她俩求助,硬生生一个人自己扛。

她埋怨,“早说呀,我和海伦立马买个水果篮和一大束鲜花去瞧叔叔了。叔叔现在在哪家医院病房里,我们一下班就赶过去。”

朱妏妏忙拦住:“问过医生,还得十天半个月的重症监护室观察。”

海伦和谭琦玥都没想到她爸竟病重至此,面面相觑。

海伦率先捂着嘴,发誓保证:“这么大事儿你不说,想必你有自己的想法。放心吧妏妏,前几天那大嘴巴徐姐还来打探你的消息呢,我们都没告诉她。”

朱妏妏莞尔:“徐姐人是好的。”她也不否认徐姐那嘴常常便泄露军机,顺着三人的话头,拉住了琦玥海伦的手,“这阵子多亏你俩替我传各种消息。”

谭琦玥双手环胸,暗地里给她挑了挑眉头传递眼波,凑近掩着双唇泄密。

“我前些天刚听见,那姓陈的收拾东西前,去了趟主管办公室,好像说了几句什么他太冲动了不应该,我估摸着他一直找你呢,你可千万别搭理他。”

朱妏妏点点头,再被问起朱父的病情时她也隐瞒不了,索性将父亲十年前就患病一事说了出来。

谭琦玥皱着眉一副苦脸相,幽幽叹气:“我老妈也爱抽烟,害得我天天吸二手烟也爱上了抽烟。看来我必须拉着她一块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下了班,朱妏妏紧着赶往医院。

途中发生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她从公司大楼乘电梯下来,刚要上车,直接被一戴口罩扣鸭舌帽的男人拦住。

因为正在公司外边的露天停车场有安保保障,她吓了一跳也只以为是调查组那些便衣人。

想不到男人拉下了口罩,露出还算年轻的脸。

朱妏妏扶着车窗,不得已在反射刺目的雪光下眯起了眼,有点儿惊讶:“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陈同事咳嗽了一声:“小朱,好久不见啊。你有段日子没来上班了吧,有够精明的,平日里瞧不出你不声不响的居然挺有心思。”

朱妏妏将他的脸从左至右打量一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有急事,你就在此直接说了吧。”

想不到陈同事竟梗着脖子,低咕了句什么,等朱妏妏明白过来才听出他话里的恳求:“要是查到写你那封信上,你千万替我美言几句,我那时不知怎的一时发了昏。”

朱妏妏未答,反而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去向?要是能回来,还会继续在公司里做事么。”

这小陈听着她的言论时不时一声哼笑,末了低声回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找好了后路,我也不害怕跟你说,是一直提携我的贵人为我谋的差事。你这次要是替我掩盖过去,以后你来欧洲,我一定做东道主替你铺路。小朱,聪明一点吧,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朱妏妏仍是不正面答应,反而是轻轻笑笑,摇摇头道了句:“你都说我有心机了。”一顿,“我还以为,你今天又想像上次把我堵在洗手间那次,吓我半天呢。那回你可真把我愣住了。”

她说完,轻巧转身上了车。直至开到医院时脑子里依旧在不停地盘旋心绪。

单手握着手下那只方向盘,她在下班晚高峰遇上无数红灯。间隔近两小时,开到家附近的医院。

与蒋鹤贤见面时,她简略地将今天这桩历闻告诉了蒋鹤贤。蒋鹤贤看起来倒没有表情。

因为他向来是这副无波无澜的表情,朱妏妏也随他去。

独独有处小细节教朱妏妏久久不能释怀,蒋鹤贤听完那些话,就端着平日爱喝的平角玻璃杯转悠。

她现在摸清他打坏主意时的套路,比如动心思时,他有着连他自己能难以察觉的小动作。

他单腿支在地面扬头叫住她:“先不说这人,妏妏,我有件事这几天一直想问你。”

朱妏妏蹲在地上整理给朱母换洗的衣服。

今天蒋鹤贤跟着她,到了她家看她收拾行装。只瞧见她塞了衣服进卷衣筒,嗡嗡地响个大半小时。

其间,朱妏妏又看着他的头发拨了拨。给他拿了把梳子,轻轻在他一头茂密浓厚的黑发上整理。

看他下午肯定躺在车里想过事情,起身只整了整衣服领子,没顾上头发一侧一小根卷毛。

这根翘起的卷毛非但不有碍观感,还看着有几分给他着色的小俏皮,但朱妏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似乎是他的头发看上去手感颇好,便忍不住借机上手了。

她继续半蹲在行李箱边折衣服,还有水杯梳子牙膏也一起装进去,为了后面转入普通病房做准备:“你说。”

蒋鹤贤搁置了杯子,转而看着住朱妏妏的拖鞋。

再度抬眼,他的目光从她毛绒绒的鞋子挪到她的侧脸。

他的声音轻得像从肋骨间流出的一道气息,半掺哀怨,偏偏他又正儿八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感觉很不可思议。你是不喜欢欠人情,还是只不喜欢欠我人情。”

朱妏妏看着蒋鹤贤平淡眉眼,知道他旧账重提是为何事,不觉顿了顿。

手下叠衣服的动作加快了几秒钟,全收拾好,然后重重在上面一拍。

朱妏妏阖上行李箱盖,这才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你还想这事。”

甚至她还在殚思竭虑地想着怎么跟朱母说,蒋鹤贤支援了她家一笔大款的事。

她哪里敢把上面的心里话说出来,惹怒蒋鹤贤。一起身呼出口气,双手从他肩颈穿过。

她环在他后肩,手下力道均匀,给他揉了揉。

他胸前有道链子的压痕硌得人腕子疼。朱妏妏一停,听见蒋鹤贤说:“你就当我小心眼。”

朱妏妏手一停,噗哧笑出声,眉眼弯弯地靠在他肩头直不起身,“那我说了,你认真听啊。”她本想捏他鼻子终究作罢,只用小指头亲昵地蹭蹭他敏感的耳垂,“千万可别再误会我了,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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