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樱突然地想起什么,向监牢外头长长的过道上张望了一眼:空空的,再也没有人了。姜雪樱突然心上一痛:今天外婆和雪桃都来看望自己了,他怎么没有来?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自己想多了?现如今自己突逢变故,所以他也毫不迟疑地退缩了?
没有人注意到姜雪樱的异常,倒是旺儿没心没肺地吃了点包子填饱肚子以后扯着嗓子问:“文兴哥呢?贾大哥都来了,怎么没见到文兴哥?”
雪桃刚要回答,被外婆拉拉衣服使了个眼色,雪桃立刻会意,左右瞧瞧再无人以后才压低声音说:“文兴去走动了。”
文兴?走动?
姜雪樱一时没明白。
姜雪桃又赶忙解释:“这次事发突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文兴一样一样的交代了我们,就连说牢里阴冷叫我们带被子衣服来也是他说的呢。”
姜雪樱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可是心里还有疑惑:文兴怎么走动关系呢?
只是还等不到姜雪樱细问,大门口处就传来了叫喊声:“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出来了!”
雪桃和外婆便依依不舍的说:“明天我们还来,给你们送些吃食。你们可千万小心!”
一边嘱咐着一边退出去。
腹中有了些吃食,身上又暖和了,现在又知道外头还有人为他们活动着,四人的心里放松些,也就把被子等物盖在牢里的草堆上睡了。
接下来几日间,姜雪桃和外婆都来给四人送些吃食。
虽然身在牢房里,可是不必日日操劳,秦招娣又本来心大,竟然慢慢的恢复过来,不仅不再呕吐恶心,就连面色也红润起来。
旺儿本来也是能吃苦的,在这里无非是没有自由,可是姐姐就在对面,每天和姐夫闲话,也养得圆润起来。
金三爷原也是苦出身,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姜雪樱日日担心文兴,只有她有些憔悴。
就连狱卒每日巡视到他们这两间牢房都不免咋舌:“呦呦呦,这到底是让你们几个来休养的还是让你们来坐牢的?”
秦招娣闲下来,没有那许多的事要操劳,又看着姜雪樱实在是心忧,就讲些闲话来与她分忧。
“要说我之前做事,那还是如意楼最好了,主要是那掌柜的非常好。”
这话倒是引起了姜雪樱的兴趣:“这事我从前倒是也听说。如意楼好好地,怎么突然之间就关门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招娣叹口气:“说来,这如意楼还是吃食上的毛病。如意楼那会儿子,也是吃死了个人,这下可了不得了,一下子,就把掌柜的给抓进去了,这还不算,我们都不敢相信真的是掌柜的事,先不说掌柜的和那人非亲非故无愁无怨的,根本不认识,何必为了那人坏自己家酒楼招牌?再说了,就算真的是如意楼,那选做茶点、菜式可都是后厨的,又关掌柜的什么事呢?”
姜雪樱点头:“这话说的没错儿,这件事倒是疑点重重的。那后来呢?就没有人伸冤吗?就没有人发现这些疑点吗?”
秦招娣摇摇头:“掌柜的在这庐泽县里没有什么亲友,只听说有个儿子远在京城读书,这事当时发生的突然,哪里来得及呢?只知道,掌柜的在牢里畏罪自杀了,这事就这么定罪了。”
姜雪樱叹口气:“这事的确是蹊跷。”
对面的金三爷忍不住插嘴:“这事也是蹊跷,说来,那如意楼掌柜倒是和我还有几分交情。他本来是个读书人,因为屡次不中,这才经营了这家酒楼。虽然入了商,可是那心里却还是向往着诗书生活的。所以才一早就把他年幼的儿子远送京城读书去了。虽然他看起来清高,但人却是极好的,当年我被道上的对手打伤,还是他找了大夫来替我诊治,所以我后来的赌坊也叫如意赌坊,我曾向他承诺他来赌坊,可以尽管抽成。但是他却说赌坊害民,不愿。”
旺儿瞪着圆眼睛:“那当初他出事?”
金三爷叹口气:“我一直想还他那个恩情,如果知道他出事,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只是时运不济,那段日子恰好我不在庐泽县内。不过短短数日,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了,我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