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茶楼究竟发生什么事以后,文兴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原先的包子铺。
因为茶楼距离原先的包子铺不远,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消息是瞒不住的。卢阿婆年纪大了,突然知道这样的消息恐怕会六神无主。自己必须要先赶回去稳住卢阿婆。
自从茶楼的生意步入正轨以后,卢阿婆每天就是逗弄一下姜雪桃的小娃娃,心情好的时候就做几个小菜带去和茶楼里的大家一起吃晚饭。
茶楼里午后正是忙的时候,午饭时间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所以大家都是晌午吃上一顿,一直等到下午以后打烊,才会吃晚饭。
卢阿婆就会带着自己做的菜去和大家一起吃。
这一天,卢阿婆正想着买一些时兴的小菜,在做些炒小鱼带去,一出门就听到整个街巷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自己凑近了一听这才知道茶楼出事了。
卢阿婆心内焦急,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一定是真的,但还是亲自去了一趟查看,等到看清门口站着的衙役时,卢阿婆止不住地发抖:难道自己这辈子就是这样命苦?好容易找回了孙女,现在孙女和文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就要出这样的事吗?
可是卢阿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样的时候就必须要用钱。卢阿婆回到家中把姜雪樱、秦招娣她们给自己的钱全部都拿出来堆在桌上,正是一筹莫展该如何走动的时候,门响了。
卢阿婆一个激灵,赶忙把所有的钱都一股脑地包起来塞进箱笼,下一秒,人就进屋了。
等到看清来人是额头正在滴汗的文兴时,卢阿婆才瘪着嘴哭起来:“文兴啊,雪樱他们被抓走了,你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
文兴赶忙扶住外婆:“外婆您别激动,这事要慢慢活动,不然等到雪樱出来了,牢里受苦还得靠您调养她,您先病倒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一听文兴这么说,外婆就想到姜雪樱出来的时候自己还要给她做些好吃好喝的,一定要自己保重,于是就止住了哭声:“真的?文兴你可有法子?这下子,人抓进了大牢里,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兴扶着卢阿婆坐下来:“外婆,您现在就是要吃好喝好睡好,保重好自己,接下来的事您就不必管了。”
卢阿婆点点头又起身拿出刚才自己收起来的钱:“文兴,打点官府是需要钱的,你拿着这个,银子使了好办事。”
文兴没再推辞,对卢阿婆说:“我们现在就去找雪桃。”
姜雪桃的孩子今日恰巧染了风寒,姜雪桃照顾孩子一天不曾出门,倒是没听到茶楼的消息。
这会子,孩子刚好些睡下了,姜雪桃就出来在院子里和贾木匠拌嘴。
见到文兴和外婆进来,姜雪桃笑着迎上去:“呦,今天什么风吹来了你们两个一起?”
等到看清外婆面上神色不对,姜雪桃才收起笑容:“怎么了?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等到外婆简单地说完,姜雪桃也是一愣:“吃死人了?怎么会这样?”神色也凝重起来,这惹上了人命官司,事情就不一般了。
文兴这时才说:“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托你帮忙。雪樱、招娣姐、旺儿、金三爷他们在狱中需要打点一下关系,你得带点儿被子、衣服、吃喝的送进去。你去找狱卒,多给点儿银子,就能每日进去看一次。你好每日送饭一次,好叫他们吃喝上热乎的,至少保住体力。在牢狱里是万万不能生病的。”
姜雪桃点点头,却问:“可是,总不能就叫他们一直住在牢狱里吧?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文兴又说:“这事我已然问清楚了。这事必须要找到能主事的人来。现在庐泽县里没有县令,县丞无权审问,自然是拖字诀。可是我们等不起,一来是时间拖得越久,那牢里不见天日、阴暗潮湿,雪樱他们身体会越来越吃不消,二来是时间拖得久了,我们的茶楼就一蹶不振,就算到时候证明了清白茶楼也是毁了。”
姜雪桃一愣:“你是打算去找县令?可是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听我爹说文县令丁忧,还不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找他呢?”
文兴只说:“就算是再难,也得找回来。今日闹事的人叫刘三,而周县丞的表亲就是刘家。所以留在庐泽,等待着,是没有一点儿用的。必须要试一试!”
姜雪桃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文兴不愿意讲话说得太细,只把外婆刚才给自己的那包银子拿出来:“这些银子,你这段日子打点关系拿着用。招娣姐还有孕在身,更是要小心照顾。”
姜雪桃这会儿反应机敏地推过那些银子:“不不,雪樱也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要这钱?这实在是小看我了。贾大哥他这些日子做木活儿也攒下不少,我们有用的银子。倒是你,这一去千里迢迢,又要赶路又要寻人,到时候见了文县令总是要打点的,你身上可不能没带钱。茶楼封的突然,银子都在里头,你身上把这些带上!”说完不由分说就把那包银子塞回文兴手里。
卢阿婆听了也觉有理:“文兴你就带上吧,人家都说穷家富路,我们横竖是在家里,你这出门在外,没有也实在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