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那男子听到此话眼神中却是奇异的一笑,金三爷只觉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男子后退半步,扑通跪在地上那盖了白布的草席旁边,接着就撕心裂肺哭起来:“娘啊,儿子不孝,儿子只是想叫娘吃点好的。人家都说这茶楼的芙蓉酥味道别致,儿子见娘吃不下饭,这才想着买了孝敬娘。可谁知道却送了我娘的命啊 !这如今,茶楼有关系,儿子就是想去官府要个说法也不行啊!老天啊,还有没有公道啊?!”
这男子哭得声泪俱下,周遭围观的百姓皆是被他的孝心感动,可是越是被他感动,看向茶楼几人的目光就越是不友善。
金三爷暗道不好,只好站在秦招娣身边,用双手护着秦招娣对周围几人说:“几位兄弟不必动手,我们自己走。”
见状,姜雪樱和旺儿也瞪了一眼扭住自己胳膊的人,也是说:“放开我们。我们自己走。我们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一起去官府说个明白!”
又有人问:“这茶楼后院还有做杂事的人,可要一起抓?”
男子正义凛然地说:“不必了,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为我娘讨一个公道,何必连累无辜的百姓?他们也不过是做些杂事混几个铜板混饭吃,又能知道什么呢?”这一番话倒是叫百姓更信服了。
于是,那男子穿着一身孝服走在最前头,茶楼的几人走在后头,再后头就是原本帮着男子要扭住茶楼几人的帮手,在最后则是好事看热闹的百姓。
这么大的阵仗浩浩荡荡的去往衙门,衙门早就严阵以待。
等到进了公堂,端坐高堂的正是周县丞。
“堂下何人?为何事来闹?”周县丞摸摸下巴。
那穿着孝服的男子扑通跪地:“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娘死的冤枉啊!我娘这几日身子不适,喝了许多药,喝的人胃口全无。我想着让娘吃上几口,这才借了银子去这茶楼买了那芙蓉酥。谁知道我娘吃了这东西以后,当天夜里就说腹痛,人就没了啊!我娘死的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惩治这黑心茶楼!”
姜雪樱怒视:“你信口雌黄!凭什么说我们茶楼是黑心茶楼?我们从没有做过这害人的勾当!”
秦招娣因着有身孕这一番折腾,脸上尽是疲态,金三爷跪在她身边用半边肩膀支撑着她。
周县丞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岂是你们胡闹的?这男子姓甚名谁,报上名来!”
“回禀老爷,小的叫刘三。”
“刘三,你只说你买了这茶楼的点心,证据何在?”
刘三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当然是有证据!老爷请看,这是小的从他们茶楼买东西的,里头还有我娘吃剩的一块芙蓉酥呢。小的家里穷苦,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娘舍不得一口气吃完,还留下一块非要叫小的吃,小的打算等到第二日再给我娘吃的,谁知道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说着说着,那刘三就又哭起来。
姜雪樱急着说:“我们茶楼从没有过这样的事发生,我们茶楼也绝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金三爷见秦招娣身子不适,实在是不能言语了,就沉着声说:“官府老爷做事也要讲证据,岂能听一面之词?”
旺儿急着附和:“就是就是!”
谁知道那刘三马上说:“青天大老爷,你还不知道,这茶楼就是三教九流同流合污的地方。这一位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金三爷,专在东市做那等教唆人赌博的下流事。你想想,这茶楼明面儿上是两个女掌柜,背后可不就是这个金三爷在指挥?定是这金三爷想要下毒谋害哪位官老爷,一时不察,才失手害了我娘。我娘可是为了你们死的啊!我娘死的冤枉啊!”
这话一出,满堂俱惊。
秦招娣虽然难受至极,却听不得这人这样中伤金三爷,她伸出手指着刘三:“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
那刘三却对着周县丞一磕头:“小的自然不怕。小的有青天大老爷做主!”
几人只好看向周县丞。
可谁知道那周县丞摸摸下巴,却是冷冷地说:“这茶楼伤人性命却不肯承认,实在是可恶!本官秉公执法,如今看着这样的情况,只好先把茶楼几人收押监牢,等到后事收集好证据在定罪!”
说完一句:“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