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衙役押着关进了大牢。
姜雪樱和秦招娣关在一间牢房,旺儿则是和金三爷一间。不过幸好男女犯人监牢是在对面。
等到衙役走了,金三爷才恼恨地一拍栏杆:“糟了,我们定是被人盯上了中了套子。可恨!”
秦招娣也虚弱地说:“没错儿,今日倒让我想起了旧事!”
看着秦招娣脸色难看,姜雪樱赶忙用牢里破了口子的破碗倒碗水来:“招娣姐,你快别说了,喝口水歇歇,保重身子。”
秦招娣就着姜雪樱的手喝口水,又挣扎着说:“不,当初如意楼也是这样。也是好端端的,有人在楼外哭丧,接着就是说如意楼里吃死人了,佟掌柜被抓去审问,然后又听说佟掌柜畏罪自杀,死在了狱中,如意楼就被官府查封了。今日情形和当初如意楼何其相似啊!”
姜雪樱从背后支撑着秦招娣,口中却说:“如意楼树大招风,定是有同行相斗,可是我们清风山庐不至于吧?”
金三爷叹口气:“你定是不知道。茶楼生意极好。虽是喝茶吃点心的小本生意,不比那酒楼里要预备酒菜的银子多,可是酒楼要请大师傅还要请配菜等等,成本极高。而我们茶楼成本用得少,这么算下来,利润倒是可观的。”
秦招娣也说:“没错儿。当初我就一直纳闷,如意楼好端端的,怎么会吃死人呢?只是那个时候我才刚刚进去,也不熟悉里头的情况,现在想来,当初如意楼就是有猫腻,定是被人下套子了,而我们没防备,这是要做第二个如意楼了!”
姜雪樱赶忙安慰:“别这么想。如你所说,当初那如意楼只是一个佟掌柜,如今我们四个人进来,他们就算是想叫我们畏罪自杀也不能把我们四个全都杀了。更何况,还有雪桃、文兴在外头,总不至于手足无措。”
这话说了,几人心里都稍稍安稳一些。
旺儿放心下来后还想开个玩笑:“就是,当初那如意楼只有佟掌柜一人也无亲友,自然是没法子了。”
秦招娣瞪一眼自己没心没肺的弟弟:“那佟掌柜可是个好人。对酒楼里众人极好,每年寒冬都会施粥。只是听说他命苦,妻子早死,只留下一个儿子,远在京城的书院读书,已经好几年不曾回来了。可惜佟掌柜喜爱诗书,颇有些清高,这才入狱以后,连个亲友都没有。”
众人听了也是唏嘘不已,倒是把身在大牢里的恐惧驱散了。
文兴自从想要给姜雪樱一个配得上的夫君身份后,格外在茶艺上下苦功。今日学点茶等手艺忙了一天,这会儿结束以后往茶楼走,想着很快就就能见到姜雪樱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谁知道到了茶楼门口却看到今日的茶楼外头站着几个衙役,往日热闹的一楼此时空荡荡的。
文兴假意走到茶楼对面的一家馄饨铺,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这才观察着茶楼的情况。
衙役们站在门口,只有两个。看不到茶楼里的情况。文兴的心里有些担心姜雪樱。
恰好此时馄饨上来了,下馄饨的老头儿见他看着对面茶楼,饶有兴致地说:“小伙子,瞧你看着那边,可是也想去喝茶听书?”
文兴搅动着馄饨笑着说:“是啊,老伯。听说这茶楼生意很好的,怎么今天一看根本就没人嘛!”
那老头儿来了兴致:“你这小伙子不知道吧,这茶楼出事了。平时生意很好的,特别是午后下午的时间。那人,啧啧啧,真是多,那些听书听累了的人,舍不得吃他家的点心,就出来喝我的馄饨,我都能多赚不少呢!”
老头儿说着说着就跑远了,文兴赶忙截住他:“老人家可是说笑了!既然生意这么好,我怎么看着一个人也没有!”
那老头儿干脆坐下来:“害,别提了。他们家的点心吃死人了!你没看门口站的那俩,那是官府的人!”
文兴对这老头儿说话总是跑远很无奈:“吃死官府的人了?”
“那自然不是了。是一个老婆子。那孝子给他娘买点心,结果他娘吃了就死了!下午就用草席卷着尸体来门口大闹了!这不?茶楼里那两个女掌柜全给带衙门去咯!我就说这女子怎么能做掌柜的?抛头露面的不成体统,就该让男人来嘛······”老头儿还在唠唠叨叨,一转头却发现对面已无人影,只有一碗还未动的馄饨。
老头儿边摇头边把那馄饨端到自己面前:“杀千刀的浪费粮食!一口没动倒了可惜,还是老头子我自己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