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黎念白了一眼,自顾抽着Kent。
“他今晚在这,跟我们吃白切鸡。”黎徊把最后一道菜白切鸡端了出来。
“跟餐馆老板要的秘方,可正宗。”黎徊在围裙上抹干手上的水,朝两人笑了笑。
“有多正宗?”黎念嗤了一声。
“妈妈的味道那种。”黎徊下意识地回答。
“妈妈?什么妈妈?”黎念皱眉不得其解。
黎徊才想起她弟记忆缺失,倒也不能怪人家,便招呼两人过来吃饭。
刚坐下,黎徊迫不及待的夹了两大块白切鸡,放到各自碗里。
“试试。”黎徊坐下。
黎念夹起鸡肉放进嘴里,皱眉嚼了几下。
“呃,就那样吧。”黎念漫不经心说。
“你现在说话很欠揍你知道吗。”江扩瞪了黎念一眼,往嘴里塞了鸡肉。
“嗯不错,”江扩嚼了嚼,“鸡肉质紧实嫩滑,一啖落去鸡汁浓郁,鸡香四溢,师傅真是好功夫啊。”
“这才对。”黎徊被夸成旋转木马,乐得团团转。
“净扮嘢(真会装)。”黎念一脸厌恶。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黎徊在旁边滔滔不绝,一直在讲单位那个对她展开激烈追求的男人。
黎念貌似习惯了,一手捂着左耳,一手往嘴里疯狂扒饭,一只脚底板踩在木椅上,动作粗鲁。
沉默间隙,江扩看了黎念一眼,突然从嘴里悠悠吐出几句歌词。
“为何我数着十年前的聚,苦过廿四岁的孤泪。”
黎念猛然抬头,竟觉得这歌如此熟悉,甚至他好像能接下歌词。
“为何写着你名姓的掌纹,斩不破这座湾的雪水。”黎念下意识哼出。
江扩放下筷子,捂住双眼悄悄哽咽。
“什么歌,还不错,”黎念哼完抬头瞅了哭成狗的江扩一眼,嫌弃道,“痴线,哭什么哭,好样衰(难看)。”
黎徊摇摇头。
“什么歌?”黎念问。
“《锈窗》,我写的。”江扩擦干眼泪。
“不信。”黎念压根看不出来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还会写歌词。
“不信你看。”江扩把手机里的初稿和音乐软件词人那一栏给黎念看。
“哦。”黎念回答。
“写给你的。”江扩小声补充。
黎念不想再听,迅速擦完嘴回到沙发上坐着。
江扩帮忙收拾碗筷,顺便在黎徊的争夺拉扯下把碗筷洗了。
“你快走吧。”黎念催促道。
江扩也不知从进门到现在叹了几口气,起身收拾好挎包。
“两包白万,送给你。”江扩把两包崭新的白万宝路放在茶几上。
“不要。”黎念别过头。
“随便你,反正我放这了。”江扩跟黎徊道了别,开了门下楼。
在楼下不远就有个的士总站。江扩准备走过去搭的士。
黎徊犹豫几秒,还是匆匆跑下楼找江扩。
“怎么了姐?”江扩苦笑。
“跟你说件事。”黎徊说。
江扩站到橙色垃圾桶旁边点了根烟,给黎徊分了一根。
“什么事?”江扩问。
“我约到一个很好的中医,他对焦虑抑郁这方面很有研究,先拆几包中药给他喝。”黎徊说。
“那失忆呢?”江扩呼出一口烟。
“等喝完一个月中药,看看焦虑怎么样,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不用担心。”黎徊说。
“我现在很痛苦,真的。”江扩掐灭烟头,“明明所有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给过的承诺,他一概不记得了!他可以认你这个姐姐,他为什么不能重新爱上我!就算是一点点喜欢也行,可他现在就把我当痴线,当坏人......”
江扩越说越激动,惊到旁边的路人。
黎徊想拿手去捂江扩的嘴,又觉得不妥。情急之下只好拿出自己的黑皮包,往江扩嘴唇狠狠一扇。
“啪。”江扩瞬间闭了嘴,红温的脸也逐渐恢复正常颜色。
“你踏马,”江扩捂住跟吃了几十斤花椒辣椒似的又辣又疼的嘴,哀嚎道,“这皮包你就非得随身带着打人是吧?”
“Sorry啊,习惯了。”黎徊收回黑皮包。
“我走了,明天结果发我一下。”江扩嘴还在疼,挥挥手上了辆的士。
隔天黎徊连哄带骗把黎念塞进的士。
“我一句话都不说!”黎念怒道。
“没让你说,你全程就闭嘴吧。”黎徊扇了下黎念的额头,强行把她弟的安全带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