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小的工作室里,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嗅闻到的,感受到的,作为人类已经十分特别的许鸣鹤,他从许鸣鹤身上汲取到的“特别”,都让人无法不心跳加速。
“那我能多试几次吗?”
“趴到沙发上。”许鸣鹤说。
崔伞照做。
“让我歇一会。”许鸣鹤按着脑袋,重新把自己放回转椅里。
“这样就够了?”崔伞偏过头,有些不满足地问。
“还有……”许鸣鹤短暂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作为私下向我提要求的代价,少点让我担心的事?不要约会,认真的不认真的都不要,我知道欧美的粉丝不是特别在意感情生活,但一旦出了问题,我不信任公司的处理能力。”
“你在别的地方,也没有让我担心的事。”许鸣鹤温柔地微笑,补充道。
“好的,”崔伞说,“和哥约会就够了。”
许鸣鹤的反应是起身,把他的脸按进了沙发里:“让你安静需要用物理手段。”
有得必有失,主动放低姿态,让许鸣鹤在私下场合可以随时做那些严格意义上没人难过的“惩罚”,换来的是崔伞的言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我做得不对,你揍回来便是了。
对于崔伞来说,那是十分划算的交换。他过去只担心许鸣鹤用礼仪压制怨气,最后损害关系,相比之下许鸣鹤轻飘飘地动几次手根本算不上什么,又不疼,反而——还比不上他练跆拳道时摔跤、跳舞时抽筋的疼痛呢。
崔伞紧急住脑。
而许鸣鹤的心波澜不惊。
一切为了在安全的情况下挣好感度。正式的关系需要慎重,一旦过了那条界线,无论是开启、维护、结束、控制其对自己人设的影响,需要花费的心神都会上升一个量级。“暧昧”这个阶段就好操作得多,再加上理论上对与异性交往需要慎重的职业,同性,队友这些前提,许鸣鹤无论是接纳还是抗拒,都能轻易地被理解,至于崔伞,在这种背景下也不一定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在idol身份之下,将内心的一些欲望投射到身边出色、有神秘感又是“可触及”的同性身上的移情。许鸣鹤当过那么久、那么多组合里的男团成员,见过也体会过夹在营业、约束之间的暧昧——虽然其中有些人在翅膀硬了以后,走上了“idol就要谈恋爱”这条常见的道路……
言归正传,虽然些许暧昧不是罕见的东西,但像刚刚那样的水位,还是高了一点。
谁让他的任务是关于好感度呢?
相比之下,与郑友荣那普通的队友间磨合是显得如此“正常”。
“我的话让哥生气了吗?”郑友荣走的是开门见山的风格。
“有点不开心,但不会因为这个怪你,你满意这样的答案吗?”许鸣鹤回答。
“我知道,我应该明确地说明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而不是一边说我期待你们给我真实的反馈,又让你自己来猜什么样的话对我来说不只是单纯的反馈,我只要说出来,你不会故意做让我讨厌的事,”他温和地看着郑友荣,微笑着说,“但在这个事情上,我自己的感情还不能明确,晚一点对你说明也是可以的吧?在此之前,稍稍地在我身上试一下察言观色?”
话是这么说,但话都说到这个程度,郑友荣再读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是他迟钝了:“如果一件事对哥来说是难以启齿的,我就不该随便地直接说出来?”
“理论上讲是这样,可是因为我想在一件事情上diss你,所以前面那句话,我没法很坦荡地说出来。”
“请直接说,我知道哥是爱我的,”郑友荣说,“而且我脸皮很厚。”
许鸣鹤挑眉:“那我直说了?下次kcon tact,你有solo舞台对吧,Christopher的《bad》?”
“嗯。”
“你想沿用之前的风格做表情管理吗?”许鸣鹤问。
郑友荣:“啊?”
不明就里,等于肯定。
“会很难看的,”许鸣鹤一边毫不留情地给出评语,一边取来练习室里的支架,把自己的手机装上去,“这里不好模仿动线,我用Tik Tok的风格拍一下,你用手机放音乐。”
高手会拿手机拍出《音乐银行》摄像机的动线效果,许鸣鹤没点亮这个技能,他只是在没有多少爱的情况下因为多年工作,成了拍短视频的熟练工。
至于表情管理,那就更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