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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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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啼狠狠盯着她,她知道她们已经看够了她的笑话,所以不再逃避什么,她还有什么可逃避的,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她不擦脸上的泪珠,只待它自己风干。她的悲情无人同情,反招笑话。

秋啼脸上的悲伤化作了坚毅,她狠瞪着那丫鬟,那丫鬟也被吓了一跳。不自在地将托盘塞在秋啼手中喃喃说让她快去侍候。

新娘已经被送入洞房,只等着月上树稍,宾客尽散的时候等待良人归来。而周柏渊还似昨晚那般卖力敬酒,不管官宦世家还是常人远亲,都要敬上三分。可是不管怎么转,他的目光总会跟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而动,总是要离她远一些。

酒酣耳热,远处传来欢呼声未落,席间忽然传来裂帛般的琴音。秋啼浑身剧颤,镀金壶磕在案几上溅出了几点琥珀光。这曲《折柳令》的第七转音该用指甲反挑,全京城只有年州牧的府上的乐妓会弹。

秋啼远远偷望着琴声来处,看见一个紫袍的男子,她猛地后退半步,喉咙突然灼痛起来。那男子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过来,像是有预谋一般。

“逃了这么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冷鸢。听见了吗?为了找你,今日特地把你的师姐带来。这么久了,你还识得这曲子吗?”

他的眉骨横着一道旧疤,像断剑劈开寒铁,他的眼瞳极黑,像是深不可测的黑夜。虽他笑着走过来,可是还是让秋啼抖了起来。

“秋啼!这边!”一个妇人朝着秋啼喊叫她去帮忙。

可那男子拦住她的去路,玩味地看着秋啼说:“怎么,现在不叫冷鸢,改作秋啼了?”

秋啼想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这次可逃不掉了,你走了,我很生气。”他拉起秋啼的双手看了又看,又露出心疼的神色,“那样的纤纤玉手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就说你离开教坊司是过不好的。”

秋啼想要抽手逃走,可那人的手腕却越抓越紧,秋啼皱紧了眉头,有些吃痛。

“为什么不说话!”那男子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狠狠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活吃了一般。

秋啼紧闭双唇,却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知这位公子为何紧拦我家家仆,难道是府上照顾不周,怠慢了公子?”周柏渊面颊微红,躬身作揖。

谁知那男子却不撒手,看了看睁大眼睛的秋啼,俯在秋啼耳中低语说道:“本该在教坊司弹《□□花》,现在倒躲在周府装贞洁?听说你和这周府的大公子不清不白的,他可知道你是我府上的乐妓?他可许了你良籍?”说完邪笑一声。秋啼绝望得看着他,却见他对着周柏渊靖王抚掌大笑,讥讽道:

“奇闻啊,奇闻!新郎官怕不是搞错了吧,她何时成为了你周家的奴仆?那这又算什么呢?”说着这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墨迹斑斑的卖身契,角落还印着她按下的血指印。

那男子将秋啼拉入怀中,故作亲昵,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乐妓,可惜三年前长了翅膀飞走了,今日本少爷要将她带回去。”

周柏渊没有接过那卖身契,他只怔怔瞧着,其实不必细看,身旁一语不言的秋啼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位公子有卖身契,且不说真假,秋啼也是我们府上名正言顺买来的,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也不缺。只是现在拿出来比较又有何意?契约官司闹到知府衙门,倒叫公子失了体面。”

“哈哈,我怕什么!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什么事情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再说周府诺大的家业,难道一个厨房的杂役都要争抢吗?”那男子咄咄逼人,说完又对着畏缩的秋啼问道:“你呢?你要跟着谁?”

玉扳指擦着耳廓掠过,秋啼打了个寒颤,她没有理会这男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柏渊,这是两人自八个月来的第一次注视,她不再退缩,退缩的却是对面的人。周柏渊却不敢看她,眼神中带着不解与愧意。

她的嗓音像浸了井水,“奴婢的命不值钱,年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周公子对我也有知遇之恩。但我愿跟随年大人,也请周公子高抬贵手。”

周柏渊瞳孔皱缩,他尝到喉间泛起铁锈味。白日刺眼,恍惚间所有的一切正在虚空中碎成齑粉。

“好个忠贞不二的冷鸢呦。”刀尖划过青砖,溅起火星落在秋啼裙摆,年启坞对着周柏渊说道:“这贱婢本王带走了。多谢周公子雅量。”说完还做了个别别扭扭的揖。

一曲尽了,秋啼腕间锁链已缠上三匝。年启坞对着席间弹奏的女子一挥手,那女子收琴起身。秋啼最后望了眼喜堂,独没有再看那人群中鲜艳的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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