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这么快就没了啊。我一听人说这的东西好看,就赶过来了。”
“就是就是。”
宋明韵失笑,她也没想到。
但是还是忙说,“别慌,我这包里还有货,稍等片刻,都是不一样的款式。今天没买到的也不要紧,我这几天都在这。”
说完,就从包里又摆出来一批,“这是最后一批了。”
“别抢,别抢。”
“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这个能便宜点吗?”
宋明韵忙着跟人报价讲价,还有收钱找钱,一时间忙得团团转。
但这种的她开心,恨不得每天都是这种盛况。
等到最后一批货卖完,宋明韵对匆匆赶来的成群结队的年轻女孩道,“真没了。明天再来啊,我这几天都在。”
“冰糖,来,把小马扎收起来。我们收拾收拾姥姥家。”
“好诶。”
麻利地把东西都收好,拴在车座后边。
三个人溜达着往宋家走。
“妈妈,刚才我看到妗妗了。”
“啥时候看到的?”妗妗也就是舅妈,上次就看到郭美霞,没想到这次又碰到。
“最开始人出来的时候,但是我刚想喊,就看不到人了。”
“没事,反正一会也要看到的。”到人家家里嘛,看不到才是奇了怪了。
关于她哥跟郭美霞合伙欺瞒小宋明韵的事儿,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现在看来,事儿也没这么大。
但是恢复到以前的关系是不可能了。隔阂已生,时间是最长的距离,谁都跨不过去。
宋明韵推着车来到宋家楼下。
如果放其他地方没有被偷风险的话,她一定不推这么近。
实在是,不想跟人解释她车后边这东西是用来干啥的。
果不其然,在楼下就遇见有人问她这东西是干啥使的。
宋明韵实话实说,还附带卖货邀请,“摆摊用的,李婶,我云云姐不是也喜欢那些发卡什么的嘛,来我这买啊,我给您个实诚价儿。”
“就在纺织厂跟服装厂中间那条路上,可显眼了,明儿个你可要来啊。”
给这群八卦的人一个一个送上邀请,宋明韵才上楼,她手里还放着五六个抓夹。
给她妈用的。
自宋明韵十来岁起,李月圆一直都用的抓夹。深沉沉的颜色,褐色,黑色。
没一个亮堂的。
宋明韵看着她手上这几个,简单朴素,但是没那么暗。
希望李同志喜欢。
宋明韵在楼下跟人寒暄那会儿,冰糖跟荔枝扔下她,上楼了。
宋明韵啧啧叹了口气,但是也很高兴。
孩子的心思最为敏锐,谁喜欢自己谁不喜欢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不是宋家对两个孩子真的不错,孩子能这么期待吗?
门没关,很大可能是给她留的。
宋明韵进门,她妈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出来,“也不说提前吱一声,我面都倒进去了。”
“不在这吃,就来看看。”
“我今天在纺织厂跟服装厂那儿摆摊”,宋明韵边说边把手上的抓夹往李月圆眼前递,“这是给你留的。”
“放桌上吧,我一会看。”
“妈,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有吗?”李月圆深深吸了口气,“诶呀,我的豆角。”
宋明韵扶额,“嗐。”
这时候,她哥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宋明韵下意识就是当做没看到。
后来又觉着没必要,扭个什么劲她是。
于是乎,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口。
她几乎没喊过嫂子,可是直接喊名字,她也觉得别扭。
努力克服心里这股别扭感,“嫂子出来了啊。”
郭美霞在确定宋明韵跟自己打招呼之后,双眼微动,很是震惊。
“你吃错药了?”
宋明韵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当我吃错药了吧。”
郭美霞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妙,在宋明韵话出口之后小心翼翼地看她,“没有,刚才挺好的。”
要是一个你之前怎么道歉都漠视的人,一下子变了,你也会觉得对方不对劲的。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在流淌。
宋明韵实在受不了了,到她妈屋看孩子去了。
她爸有个收音机,两个孩子特别喜欢。
刚刚在外面没看到孩子,指定是在这屋里。
她推开门,她爸跟两个孩子扫她一眼,又转回到自己的棋盘上。
冰糖是不认字的,但是两年前就跟她爸开始学下棋。
每次来,两个人都能僵持好久。
什么“象走田,马走日”,宋明韵不懂象棋的魅力,她喜欢简单的五子棋。
“怎么不去外头下?”这屋里多挤啊,她都没个落腿的地。
两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棋盘也摆在床上,荔枝拨弄着收音机在床里边,时不时看上一眼。
她爸语速慢慢的,瞥她一眼,落下一个棋子,“这你就不懂了。”
“将。”这句话是对着冰糖说的。
这屋里也无聊,不如看她妈做饭去。
等宋家快开饭,宋明韵要喊人走。李月圆一看发急,“咋嘞?家里还能真少你们几口饭。”
宋明韵笑,“你说我们娘仨不想吃,不稀罕。”这话半真半假,宋家的饭也就饿不死人,一脉相传的手艺……
说罢,带着两个闺女慢慢悠悠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