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集市的时候,宋明韵瞟了一眼,街道空空如也。
几个小时的雨,足以让所有摊主都死心,而后离开。
宋明韵把车停到车棚,跟门口看门的大爷打了个招呼。
大爷平日里都是笑呵呵的。可碰到那不安好心的,大爷也不是吃素的。可那都是战场上真刀实枪练出来的。
撑伞来到赵舒的办公室外,还没到下班时间,宋明韵想了想,在一个过道里等着。
这个地方赵舒出来她就能看到。
等到下班的时间点,几乎是一瞬间,宋明韵觉着身边嘈杂了起来,这动静跟学生放学似的。
宋明韵瞧见办公室有人打着伞出来,刚想说要不要到门口找赵舒,就看到赵舒搭着别人的伞出来了。
她赶紧挥手,“妈,看这儿。”
赵舒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发现过道的宋明韵。
随后,宋明韵用钥匙打开车锁,把伞递给赵舒
赵舒侧坐在后座上,撑着伞。起初这车晃晃悠悠的,赵舒吓得生怕给她摔了。
还好马上就正了,等两人回到家。
两个人其实都湿的差不多了,回来的路上,雨倾斜得很。
这伞怎么打都没办法照顾到两个人。
赵舒说来碗姜汤喝喝,宋明韵很抗拒,但也知道比淋雨感冒要强。
一口闷就完事了。
下午这半晌下个不停,太阳被遮得严严实实。水桶里的水完全不热,只能用锅烧水。
等到晚上,宋明韵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放在头后,思忖怎么解决这试衣服的问题。
然后一拍头,她忽而想起来,好像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试衣服什么的,自己带回家去试。当然钱是得提前给的。
她的脸皮子还是不够厚,没练出来。但是想想看,做生意就得泼辣才行。
她碰到的这些个大娘婶子,一个个的那嘴皮子都溜得很。
你脸皮薄,在乎她们说的那些个话,就会被她们打趣,说得难听点,那就是逗弄。以逗你为乐。
这种恶趣味的人也不是没有,偏生她们还认为自己是为你好。
她家门前这条街的尽头经常有人在那儿坐着乘凉,一堆没事干的人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这段时间尤甚,宋明韵当面跟人打完招呼,刚说离开就能听到背后转来说小话的声音。
对此,宋明韵表示无所谓,她们以她是个体户为由也好,以她是个寡妇也好,本质上都是在找自己的优越感。
她就算是什么都没干,从她们身边路过也能被找出来一堆罪。
主观臆测的东西,没必要放在心上。没妨碍着她赚钱,这就行了。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宋明韵一早起来到木匠那儿把定制的衣服架子拿回来。
当场试用了一下折叠功能,宋明韵手抬得高高的,“赵师傅,您的手艺是这个。”
师傅笑嘻嘻的,但该收的钱是一分没少收。但是师傅喊了徒弟给她送到家门口,宋明韵笑着道谢。
到下午三四点钟,宋明韵带着货,跟两个闺女走着到了两个厂子门口。
两个闺女的头发都不短。头发养着是能卖钱的。
搁以前,宋明韵也会等养长之后找收头发的卖了。现在嘛,她迟早不会缺这三瓜俩枣的,也就不了。
两个人的头发长度差不多,在荔枝的身上就显得累赘了点。
宋明韵寻思什么时候到理发店给剪剪。
到地之后,宋明韵把架子跟货从车上卸下来。
孩子先前没看过她在外卖货,瞧什么都新鲜。这会她干点啥都在后头跟着。
宋明韵别扭得很,索性把架子撑开,让两个孩子把东西分类摆上。
冰糖还考虑怎么摆整齐,荔枝就是一整个瞎放,好在有冰糖在一旁看着,荔枝瞎弄,冰糖好声好气地教荔枝怎么摆好看。
宋明韵就腾出手来了。
她这次没带定价的纸板出来,原来想着是所有东西按进价翻三倍卖。
但是进价本来就不一样,她记着麻烦,索性按三挡定价。
她收钱好收,算账的时候也好算。
昨天刚下过雨,还好厂子这条路不是土路。不然踩一脚下去就一鞋子泥。
因为家里就两个小马扎,宋明韵也就带来两个。
冰糖跟她各坐一个,荔枝她抱在怀里。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等待。
好长时间,这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天气不是很热,但时不时地会有蚊子,又拍死一只蚊子的宋明韵想。
冰糖跟荔枝从期待变成无所事事,无聊地捧着脸发呆。
“妈妈,什么时候来人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等厂里的姨姨们下班之后吧。”
“我们卖完之后才能去姥姥家吗?”
“那倒是也不用,等这条街都没什么人了,没卖完我们也收摊去姥姥家。”
“哦。”
直到厂职工下班,宋明韵一单生意也没开张。
好在厂子一涌出来人,就有人往摊子这边来。
等确认人真的是往她这来,宋明韵还有点惊奇。
这还是第一次一出现人,她这就能开张的。
冰糖兴奋地站起来,一改刚才无聊拨弄草的模样。
宋明韵也扬起笑容,准备接待人。一看来的两个人,她很熟悉。
上次的第一单生意,就是这两位贡献的。
“自己先看看?这次可是从南边那儿弄来的货,你看看这边的东西,可都是被人抢着要的。
宋明韵话点到为止,但是话里不免带上了自豪。
最后不等她多作解说,这两人问了价钱就拿走好几款。
宋明韵笑盈盈地送走人,又忙不迭地接待下一单顾客。
她这不大的摊子四散围起来人。
宋明韵叮嘱冰糖看着有没有人浑水摸鱼,要顺她东西的。
一边给人报价。
也许真的是货好吧,摆在明面上的一百来件货几乎被一抢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