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琦!”
突然的白光将站在山洞外的王达飞吸引。他连忙跑回来,挡在李心琦身前。
白光转瞬即逝,须臾之间,亮度便降到最低。八卦台上的八个卦宫渐次亮起,像一盏盏明亮的白色夜灯。
氤氲的白光之中,站立着一个人。
王达飞惊道:“庄哥?!”
庄晓梦背着大红剑袋,提着血纹木剑,抬起头。
他脸上、身上,利刃划过般的伤口交错,但都不算深。
他的眼中有掩不住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区区法阵不过如此”的骄傲之色。
庄晓梦看了眼王达飞和李心琦,又看了眼躺倒在地捆成春卷的陌生男性,挑了挑眉毛。
……
上沪市入海口东边的一座海岛上,朱鑫按照姜垚事前给他算好的坐标位置前进。
他因为报告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害怕来不及,因此提前出发了。现在,他看见那座有着石质八卦台的木屋的时候,才刚过十一点,反倒比预计的早了半个小时。
“呼,呼……”朱鑫因为身体肥胖,不得不停下来喘了口气。
他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木屋前,试探性地敲了两下门。
已经做好屋内无人应答、直接推门而入准备的他,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声音。
“谁?有什么事?”
一个语气警惕的男声。
朱鑫神色一紧,后退两步,语气如常地说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他转过身,快步离开。
木屋之中,余矜后背抵住木门,低声问道:“怎么样?”
站在窗边的汪求索收回目光:“只有一个人,已经走了。”
“走了?”余矜诧异,“这就走了?”
“可能是真的走错了吧。”汪求索也有些不解,继续关注着外界,“时间还早,咱们继续守着吧。”
“嗯。”余矜点点头。
……
姜垚提前踩过点卜过卦,对女几山派的八卦台位置了然于胸。他还知道,如今青云观已闭观,门人都在山下处理异闻。
女几山派山门已空,正是潜入的好时候。
事实和他想的一样顺利。
姜垚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来到了山顶别院,来到了其中最高的那栋房屋的顶楼。
他接着夜色掩护,躲在楼梯口,朝目的地望了一眼,只看见了一名穿着道袍的青年守在门口。
他抬了抬手。
一道泛着金属银光的影子从天花板闪过,灵活地游走于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袭向那名青年——这是姜垚特意准备的金属化成的金甲兵士。它五行属金,专擅刺杀,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敌人结果。
金甲兵士以手臂为刃,刺向了守卫的道士!
然而,就在这时,女几山派道士身后的门轰然打开,从中弹出一条粗壮青黑犹如蟒蛇的长尾!
金甲兵士的手刃刺中长尾表面,发出金戈相撞般的响声。
年轻的女几道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差点摔进从门后游弋出来的人——不,异怪的怀里。
“贞一,都说了让你小心点了。瞧瞧,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哦。”
无鳞公子脸上挂着骄傲到甚至有几分妩媚之色的微笑。他上半身穿着正常人的衣服,下半身却如鳝鱼状滑腻。他用尾巴尖轻轻戳了下年轻道士的脸颊,双眼却目光如剑般投向不远处已然暴露的身影。
姜垚从阴影中走出,饶有兴趣般托腮望着无鳞。
他咧出一个笑容:“原来女几已经把有生命的‘异常’收为己用了?有意思。”
无鳞撇了撇眉毛:“他说话的语气好恶心哦,我不喜欢。”
“咳咳,无、无鳞,你怎么变成这副……”女几道士似乎想说什么。
“贞一,你进去看着台子。”
无鳞公子的神色骤然变冷,不,应该说是瞬间变得毫无表情。
“这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他双眸中有几分不似人类的滞色,话音低沉,仿佛平铺直叙,他用尾巴将贞一扫进屋内,自己盘曲身体守在外面,直勾勾地看向姜垚和他身边的甲士。
“就连我,或许也……希望能为监院他们多争取些时间。”
无鳞最后的一句话淹没在月色与金属银色之中。
……
涟山的八卦台前,庄晓梦手里转着一粒佛珠,来回端详了一番,又放到鼻前嗅了一下。
珠子呈土褐色,表面细细地雕刻着颜色更深的繁复纹路,闻上去有淡淡的植物香气以及微弱的铁锈味。
“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庄晓梦得出了结论,“只能确定是一种用太和道的炼器之法制成的珠子。”他转动着佛珠,托腮道,“这上面的图案比较复杂,其中有一部分蕴涵了九宫八卦……我猜它可能能对八卦台连结的法阵造成什么影响。”他捏住珠子,声音放低,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晋若木的话,肯定能认出来。”
王达飞听了一惊,不由得有些后怕地顺了顺胸脯道:“他果然是坏人!还好我和琦琦阻止了他靠近八卦台,不然庄哥你在里面的战斗岂不是会被扰乱?生死一线的战斗,一丁点变化都会要命的!”
庄晓梦没有反驳王达飞的话语,而是看向李心琦。
李心琦怔了一下,忽然会意地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然后道:“余矜说他们那边遇到了一个男的,来了又走了。其他几边好像都没有进展,至少没人在群里发消息。”
庄晓梦随手抛接着珠子:“现在几点?”
李心琦:“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庄晓梦将珠子塞进兜里,看了眼时明时暗的八卦台,“我是最快的?”
他扬了扬嘴角,但又很快落下,眉心微蹙低声道,“晋若木和晋扶桑那边,两人加起来都没我快?”
“他们可能是在异境遇到什么没办法很快解决的事情了。”王达飞托腮安慰道,“两位道长都很厉害,他们一加一大于二,肯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