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你了呀。”赵清薇抢话道。
待进了院门,徐若天捏起两根手指,往宋琢玉的眉心一按,道:“自然是担心你这小子犯傻,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白白丢了性命也不知道。”
“当真就那般紧要,多耽搁一天都不成?”徐若天看着宋琢玉消瘦的脸庞,就知道他这一路上殚精竭虑,一颗心全操在别人身上。
宋琢玉看出她眼里的心疼,将当时的情况渲染的急迫至极,道:“是了,若是我再晚去一刻钟,估计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赵清薇被晾在一遍,等了半天没有插话的余地,突然听见哥哥如此情深义重,就冷不丁问了一句:“那你们何时完婚?”
宋琢玉原本在给二位倒水,闻此一言,手抖不自觉地抖了抖。他在令人不可察觉的地方,悄悄地看了一眼师娘的脸色。
徐若天用眼神训斥了口无遮拦的小女儿,而后满怀欣喜地看着他,仿佛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个不着急。”宋琢玉把刚斟好的茶推到两位的面前,道:“我急着回来,也不完全是为了她。”
如今梁州一团乱麻,私藏铜矿,刺史韩江把梁州当做自己的家私,杨庆帮着敛财,贩卖人口,视人命为蝼蚁,这一桩桩一件件,宋琢玉得一点一点的查清楚。
“待我将官场上的事情料理妥当,当她真正喜欢我时,再谈此事吧。”
“哥哥,都这么久了,你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心思?”赵清薇震惊了一下,自家哥哥都已经救了她不知道几次了,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心意?这合适吗?
宋琢玉瞧着赵清薇那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主意,道:“清薇,施恩并非为图报。”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许应之前是不得已才留在自己身边,现在是被自己半哄半绑着回的雍州,想杀李耀时又不惜出卖色/相,这个人若不是还和他有着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是不肯留在他身边的。
赵清薇蹙着眉头,又问道:“那她要是不喜欢你呢?”
“那能怎么办?”宋琢玉轻笑一声,似是在安慰自己,道:“那就送她走吧。”
如果她不喜欢自己的话,那就送她走,离开这里,她过得幸福自己便幸福,如果她过得不幸福,那自己就努力,在暗处多多关照她,让她变得幸福。
*
宋琢玉来时,许应正在院子里喂系统,她有点悲伤,也不知道系统要多久才能恢复原状。
地上的影子停在她面前不动,许应抬眼问道:“你回来了?”
“你师娘今天来了,同我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又走了,应该是去找你了吧。”
“嗯,我知道。”宋琢玉对上许应的眼睛,笑道:“她认出你是谁了吗?”
“应当没有。”许应低下头,专心地喂着面前的白鹅,道:“我没让她看见我的脸,应该不会给你找来麻烦。”
“那就好。王清荷的哥哥今日醒了,我带你去见他?”宋琢玉俯身问道。
“好。”许应双手一拍,扶着地就要起来,可是蹲在地上的时间太长,手上又没多大力气,一时半会儿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当心。”面前的身影摇摇晃晃,宋琢玉眼疾手快,到底是在许应再次摔倒时搀住了她的双臂。
王九州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缠着纱布,看见有人来,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才稍微有点活人气。
“妹妹,你先出去。”床上的人声音沙哑到了极致,手指向门边一指,将站在一旁的王清荷赶出门去。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九州没齿难忘。”
“快别说这许多见外的话。”宋琢玉托着他的肩膀,按着引枕将人扶稳,道:“我今日转成来找你,是有事相商。”
“将军请讲。”
宋琢玉松开手,低声问道:“你送的那一批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是个谨慎的人,之前从没走过那条路,为何刚好第一次走就被人劫走?”
王九州默了默,抬头看向宋琢玉,道:“我本来也不知道那一大箱子装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杨老爷和我说,今年这批货必须按时送到,要是我送的晚了那么一两天,以后杨家的生意便再不交给我。”
“路程太远,杨府管家交代给我的时候,马上就来不及了,我这才换了一条道。”
“可是这山匪竟如此大胆,一路杀到管道上。我这才知道,原来要我护镖的,全是银子。”
那日他被五花大绑掳到山上,光天化日之下,看着一群土匪磨刀霍霍,砍向那个沉重的大箱子。
“咣当!”一声,锁被劈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许应低声重复道:“真的是钱。”
“你再说一遍,你这单从哪里接的?”许应忽然反应过来,问道:“杨家?哪个杨家?”
宋琢玉替病榻上的人回答道:“咱们雍州城还能有哪个杨家?”
许应心道不好,怎么还和杨止歌那一家子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