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拂雪手指一抖,飞快将那根头发藏进衣袖里。毕竟做贼心虚,他好半天才道: “……看了。我想改天去秘境找一找这种药草。”
其实没看。
昨天脑子里全是柳言师,没心思看。
柳言师随意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出来,将小桌板上的饭全端到了桌子上。他脑子昏昏沉沉,却非要多此一举,臭讲究。
做完这一切,柳言师拆开一套餐具,尝了几个小笼包。
应拂雪坐在他对面,没拆另外一套餐具,光看着。嘴巴没动,但有食物被咽下去的感觉太奇妙,他还不是很适应。
门没关,门外,程澈被香味吸引过来,问: “好兄弟,你们在吃什么?”
“饭。”
柳言师嘴里还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坐下吃点儿呗。”
程澈分不清客套还是真邀请,从善如流地搬了凳子,电灯泡一样杵在两人中间,活像门神: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次性餐具只准备了两人份。应拂雪没拆,他那套餐具自然而然地被程澈用了。
应拂雪看着程澈手里的餐具,不说话。
程澈一无所知,大吃特吃。
柳言师菜饼嚼到一半,抬头一瞥,发现应拂雪一直干坐着,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再看,原来是没有餐具。
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餐具盒,推到应拂雪面前,道: “没有餐具怎么不说?你用我的。”
程澈嚼嚼嚼: “好香啊兄弟。”
应拂雪“嗯”了一声,接过餐具。餐具把手是陶瓷做的,分量很重。
嫩绿色把手顶端还有几个Q版小羊图案,做着鬼脸,有种可爱的幼稚。
餐具有轻微的使用痕迹,不过仔细清洗过,勺面反着光。
很可爱。
应拂雪眸光微动。
要是没有洗过的就更好了。
本来就有应拂雪的饱腹感,再吃点进去,很快,柳言师就觉得有点撑。
而桌子上的食物甚至只受了皮外伤,有一大半都是程澈吃的。
柳言师靠在椅背上,摆手: “我不吃了。”
应拂雪: “只吃这么点吗?”
程澈插嘴: “给我吃给我吃!”
然而没等柳言师同意,这家伙就自己抢过去吃了。
“我不饿。”他颓废道, “都怪你。”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非常无厘头。程澈一脸懵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
他心说不饿不应该感谢应拂雪送饭吗?怎么怪上了?
果然这两人关系根本没有缓和吧!
“你感觉怎么样?”
应拂雪问。
程澈打了个悠长的嗝。
他尽量忽视程澈: “……下午有什么安排?”
这么被怨种室友关心还挺不自在。柳言师摸摸鼻子,心想两人有通感,了解对方行程也非常有必要。
因为万一应拂雪在做正事的时候,他在拉屎;或者他做正事的时候,应拂雪在放屁,都不好。
柳言师于是实话实说: “身体不舒服,今天没什么安排。下午打算躺在床上玩手机。”
程澈优雅擦嘴,眼睛一亮: “打游戏吗哥们?”
应拂雪点头: “好。”
柳言师: “……”
局面有点凌乱。
程澈自告奋勇地去洗碗,洗好碗后,却发现柳言师的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神经大条的程澈没觉得哪里不对,只当是柳言师生病需要静养,疑惑一阵就回屋了。
怕吵到柳言师,他走的时候甚至放轻了脚步,没再敲门。
卧室里,小白被应拂雪抱来玩。小家伙初到一个新的地方,好奇又好动,往柳言师怀里钻。柳言师干脆抱着小家伙进了自己被窝,同一只小灵兽一块儿玩手机。
他趴在床上打游戏,应拂雪就在旁边翻着书。纸页被翻过,时不时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混杂着游戏声,说一句岁月静好也不为过。
兽毛手感超好。柳言师挼了半天,脑子短路一样才想起来问: “它不咬人吧?”
应拂雪目光很快从书上挪到柳言师身上,道: “它不咬你。”
潜台词是,咬人。很喜欢咬人。超级喜欢咬人。见人就咬。
——但是不咬你。
柳言师总觉得怪怪的。得到准许,手碰到小白身上挼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算不算在骂他不是人?
是吗?
柳言师狐疑的眼光在应拂雪身上来回乱转。
小白被他抱在怀里,居然真的很乖,就连爪子都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声音。
柳言师: “它叫什么?”
应拂雪: “它叫小白。”
柳言师: “等等,它叫什么?”
应拂雪: “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