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师: “可是它看起来像一只煤球。”
应拂雪: “所以它叫小白。”
柳言师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反向取名,真有你的。柳言师看应拂雪的眼神越发奇怪。
长得挺好看,可惜脑子有病。
小白浑身皮毛乌黑油亮,没有一丝杂色。虽然长得像狗,但柳言师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小家伙不可能真的是狗。
灵兽就像车一样,越稀奇古怪不认识的品种,越贵。
柳言师听说他们兽修养的灵兽个个耗费甚巨,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旁人轻易摸不得。
但不让摸,其实并不是因为灵兽太金贵,而是出于陌生人的安全考虑。灵兽一般生性暴躁,不亲人。要是有陌生人摸,很可能会炸毛咬人。
被咬就要去打疫苗,然而疫苗很贵。
因此,每有一个人手贱被灵兽咬了,就会有一个兽修主人发出尖锐爆鸣声。
但室友的小灵兽真的很可爱,也很黏人。
小白被他挼着,哼唧地往他手心里拱。
游戏没有连麦功能,打字交流又太慢,柳言师干脆和朋友通了语音电话。
电话里,一道男音喋喋不休: “哎,兄弟,你往我这边飞……对对,这里,看我看我,这里有宝箱。”
宝箱打开的音效响起,柳言师道: “我去,华丽宝箱,殷豫,真有你的!”
殷豫是音修系三年级生,某次社团活动认识的。这家伙在一众吹拉弹唱的音修里清奇得过分,二胡声音一响,就能瞬间把大雅之堂变成天桥桥洞。
柳言师一眼就看中了殷豫身上这股神经病气息,而殷豫也大感投缘,两人就稀里糊涂成了好朋友。
柳言师游戏打得尽兴,没注意应拂雪。应拂雪合上书本,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柳言师。
良久,他问: “你在玩什么?”
“方神。前几天刚入坑的。”
柳言师头也没抬。
电话里,殷豫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一下,问: “哥们,你屋里有人?”
柳言师扫了应拂雪一眼,言简意赅地同殷豫说: “药草成精。”
殷豫无语: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是你那个高冷室友吧?听声音很像。”
之前见过几次面,殷豫认识应拂雪不奇怪。柳言师揶揄他: “哎,你这不是知道么?平时拉二胡像锯木头,这会子怎么有绝对音感了?”
殷豫一身反骨: “嘲笑哥们?得,不玩了,听我给你拉一首新曲子,我刚学的!”
二胡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柳言师及时制止: “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掏二胡,很危险。”
殷豫那手二胡实在催人尿下,百米之外能退敌千里——难听!
殷豫放下二胡: “……呵呵。”
应拂雪换了个姿势,看专心玩游戏的柳言师。
青年手肘撑在床上,穿白袜的两只脚翘起,百无聊赖地转着小抱枕。游戏似乎到了关键时刻,小抱枕不转了,掉在床上;柳言师眉头微蹙,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应拂雪问: “你觉得学院里的导师怎么样?”
柳言师头象征性偏了偏,眼睛黏在手机上,不仅没动,连这句话也没过脑子: “嗯?”
应拂雪坚持不懈,同他打直球:“你喜欢学院里的导师吗?”
柳言师:“……”
他如果没记错,学院导师大多是一些地中海,或者是仙气飘飘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虽然总体来说都很友好且和蔼,但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
顶多挺尊敬的,柳言师目前还没有讨厌的导师。
问这个干什么?
难道是……套话?柳言师脊背一凉。
他手指哆嗦,在屏幕上划拉了一下。手机传来人物死亡的提示音,殷豫咋咋呼呼道: “不是,哥们,你怎么死了?”
“你先玩着,我处理点私事。”
柳言师按灭手机,随意敷衍几句。他抓了一把头发,脸颊因为在被窝里闷久了,还带有一点不正常的红色。
柳言师坐了起来,字正腔圆地答:“我觉得学院里每一位导师都十分和善且友好,对学生尽职尽责,对学术认真务实,一丝不苟。这种严谨求真的态度,值得大家好好学习。”
应拂雪: “……”
殷豫惊悚:“哥们,你被夺舍了?你前几天还跟我一块儿骂……”
柳言师微笑着按掉电话。
应拂雪:“你很喜欢?比起公司总裁,你更喜欢学院导师吗?”
柳言师:“……”
不是,为什么要纠结喜欢不喜欢?还有,这跟总裁有什么关系?柳言师扯扯嘴角,强装镇定,撒谎不带草稿:“是的,我很喜欢。”
应拂雪瞄他的脸。
好漂亮,好可爱,想捏。
如果喜欢的话……
应拂雪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半天,柳言师有点汗流浃背了。
很久,应拂雪才轻咳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柳言师松了一口气。
那个眼神,果然是套话吧!
柳言师心想室友哥演技真心不太行呀,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哪有套话直接问的?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