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舒一直在思考如何开口,无意种碰歪了发冠。
……所以说这长发是很麻烦的事啊。
康亓没叫梳头侍过来,握住了白月舒的头发,对着铜镜信手梳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技术很好,没有让白月舒感到有不适。
白月舒看着铜镜里有些模糊的镜像,刚好能装下他和身后康亓的脸。
康亓低垂着眼,模样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梳子,一下下地顺着王上的头发。
白月舒觉得他认真起来整个人的都不太一样了,让人好歹顺眼一些。
白执行官作为易容专家,看人特点是喜欢看骨相。此时打量完康亓的皮相后,有些感慨。
怎么说多少长得有点英俊,但搭配上他平时阴柔暗沉的气质简直让人不敢恭维。
嗯?他突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比如,两个人眼尾都有些上翘;唇薄,唇角总不高兴似的平线状;三庭匀称,五官有些深邃。
不能说他俩有什么关系的那种,但似乎也不是毫无联系。
如果看表面,气质、服饰、地位,他们都天差地别,绝对没人敢说像。
那如果画到画上……
白月舒想起了陆泊舟那一晚说的眼熟,原来眼熟的对象就是他吗?
“王上,在想什么?”康亓把发冠束好,问那个又在发呆的王。
“你……”
白月舒不相信任何巧合。
他换了个委婉些的问法:“平日宫中的大小事,都是你安排吗?”
康亓没否认:“待王上加冕立后,奴下自然归还权柄。”
“但现在圣王冕还未有着落。”
白月舒故意换了个模糊的说法。
康亓面色不变:“左右只差紫琼,奴下那时候定会安排好的。”
他不知道圣王冕是假的?
“但那宫外的事呢,朕要同谁学?”
“奴下安敢妄议朝政,王上聪慧,天降大任,何须学字?王上几日太过操心了,可适当放松放松,不必如此着急。”
这时候又不敢“妄议”了。
白月舒依然没有打消对他的怀疑,但找不到什么说法,只好想着晚些时候绕过这“牛皮糖”,找别人问去。
但是老天有老天的想法,并不随人愿。有时候说天顺人愿,其实只是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剧情有剧情的走向,不总随人的安排。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的都很突然。
每天下午某个固定时间,白月舒都要接受喝药这一安排,因此称之为“药点”。
今天也不例外。药点到,康亓使个眼色,左右有人端药上前。
白月舒习以为常地接过,皱着眉搅了搅,发现今天的汤色有些不一样。
以前下午喝的药是棕色的,水感很足,气味苦涩。
今天是棕黑色的,有些稠,气味酸苦。
“换药了?”他疑惑地看着康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