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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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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瞧见几人站在一旁,扬唇浅笑,随即手中折扇一挥,冲上去的黑衣人便被震飞出去,落地吐血。他缓步而行,神情悠闲,目中无人模样叫余下之人咬牙切齿,愤恨难耐,却又忌惮不已,不敢靠近。

一时僵持不下,男子略有不耐,腰间长剑出鞘,寒芒闪烁,剑气凛冽,一闪而逝,那些个黑衣刺客还来不及反抗,便被齐齐斩断脖颈,倒地身亡,收起剑,转身朝晚柠几人露出笑意,“许久未见了,诸位。”

“边少侠。”张泽拱手施礼,诚恳道,“今日幸蒙少侠出手相助,感激不尽。只不知,边少侠在此,到底为何?”

“来寻长离。”边华皓语调平稳,桃花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谁料在这定州一歇,听到有趣传闻,便闯了牢狱。还以为是认错了人,不曾想还真是他……说来你几个怎沦落到这等境地?”

“这……”张泽不好与他道实情,含糊应了几声,随即迫切询问道,“那府尹他们在何处?”

闻言,边华皓侧首看他,眼神深邃莫测,瞧得人心下一凛,还以遭遇不测时,华皓勾唇浅笑,摇了摇折扇,“放心,他们无恙。喏,在后头呢,就带俩麻烦,不然何需托我前来,交予他们自行解决岂不省心?”

说罢点点后头,遥遥望了阵,果见苏离柳修各扶了一人,匆匆赶来。乍眼一见,几乎叫人惊异,几人狼狈不堪,尤是苏离,嘴角渗血,发髻散乱,右臂袖子破碎,左肩上更有数处剑伤,触目惊心。显是吃了亏,而柳修虽无伤势,面上亦是凝重之色。

再定睛一瞧,又是一惊,二人扶的其中个晚柠不识,可另个是崔朔无疑,崔朔受伤不轻,胸膛前一片鲜血淋漓,呼吸紊乱。然他还算尚可,那陌生之人更为凄惨,满头青丝披散,额前血迹斑驳,嘴唇苍白无血色,面颊瘦削,半靠在柳修怀里,虚弱喘息,似下刻就要昏死过去。

头次见苏离崔朔这般狼狈,晚柠心里一跳,暗道不妙。不等她开口,萦思猛然哭喊出声,“阿兄!”

柳修扶的正是戚时修,听到妹妹哭喊,他艰难睁开眼,勉强扯出抹笑意,想说些甚,却突然喉咙腥甜,一口鲜血滴落而出,溅湿了柳修衣襟。萦思见状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其他,赶忙去探他鼻息,幸是有气儿,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泪水涟涟。

苏离将崔朔交予张泽,忙上前探脉,仔细辨认血迹,随后沉声道,“是淤血,终是将胸中那口淤血吐出,性命暂时无忧。华皓,我们皆是不便,恐只能托你前往煎药了。”

边华皓微微颔首,先将人安置在寺中,再取了柳修背后包袱中药材,按苏离早早开好方子熬煮。待汤汁滚沸后,萦思主动上前,将戚时修扶起喂药,一碗药喝下去,他气息渐渐均匀,脸上红晕消退些,呼吸也恢复如常,只是仍旧没醒,但比起先前,确实好太多。

药味弥漫,见此情景,众人也终是有心交流情况,这方才知,崔朔奉皇令前来查案,却比苏离更凄惨些,他武艺不如苏离,人手又不多,大半尚未赶到定州。纵是察觉不对,仍被钱延派来人阻扰。

幸有一侍从机灵,与崔朔换了衣物——崔朔与苏离可不一样,无需留着诱饵钓鱼——那侍从被诛,而余下衙役则被压入牢房,好些日子来来往往收买了几人要他们改口说是遇着山匪。有着牢中人倒不怕他们供出实情,一旦说出,彼时钱延是要完,然这背主与伪证之责,足以叫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崔朔方在牢中活了好些时日,加之当初受伤不轻,原以命不久矣,谁料苏离将计就计,假被抓获。而后在牢中一眼认出崔朔,崔朔虽遮掩面容,但感觉却是不变,且两人毕竟熟识,一番试探,悄然明白情况,在柳修前来救援时,果断一同逃脱。

谈起此,崔朔眼眸略有黯淡,又顷刻恢复正常,指了指戚时修,道,“虽此次凄惨,也并非无收获,在牢中打听几日,有好些人确可证明令兄为冤枉,然一切并非如此简单……那钱延,真乃一匹恶狼!”

在其袭击钦差之时,众人就知此事并非这般简单,这可是谋逆作孽之举,就为桩错案?众人是不信,错案不过丢了官职,最多人头落地,这谋害钦差可是能诛九族的。正因如此,众人急急将戚时修救出,旁人尚且能活,他恐就难了。

谈起此,辛尧猛然想起寺中和尚,将方才事情略略一说,又去寻其余的小沙弥。大和尚皆被诛除,尸身横七竖八散落,但不见沙弥影子,因他们所住禅院偏僻,人又胆小,好些聚在一起瑟瑟发抖。见着人来如遭遇威胁幼兽,故作凶狠模样。

且警惕极强,不论如何安抚都不愿靠近,幸是先前上茶那小沙弥认得晚柠,在孩童群中亦有地位,帮着做了示范,才让他们放松些,缓慢挪至跟前。

然就这么一靠近,众人方发觉,为何这些沙弥皆不言,只“啊啊啊”吼叫,他们全被割了舌头,无法言语。众人心中骇然,想询问些事,偏又不知如何开口。

苏离定了定心神,示意晚柠询问他们中是否有认字会写的,好些摇了摇头,但亦有稀稀落落几个举手,兼之上茶的沙弥皆是识字的。叫得众人松口气之余,更为愤怒,其中含义便是这里头不单有穷苦人家,怕富贵出身子弟也不乏,如何不叫他们恼怒。

此点并非说豪富之家性命尊贵,而因富贵子女出入皆有侍从女婢陪从,若出门,必不会独行。他们遇险之难,乃常人四五倍,如此一算,不知有多少幼童穷人惨遭毒手。

苏离越想眉头皱得越紧,尤是见他们写下文字后,更是如此,上茶沙弥来此不久,故手仍是细嫩。然有好些待了几载,按他们所知,此处面上是寺庙,实则为贼窝——说贼窝都是轻的,单单他们所见就有不下百人丧命,这般行径已不是普通土匪强盗能办成,定是与官府勾结。

只他们并不知此处到底为何,就见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端看着像搬运货物,且每隔段时间还有新人送入,一批批的,不晓有何用。这便罢了,然为隐藏私密,凡有人来投宿,成人无一能留的性命,财物被抢,连带妻妾都不得幸免。唯有幼童尚有一息机会,如他们般,割了舌头留作沙弥。

此处这般多沙弥,皆如此来的,也有年岁略长些知事,不愿同流合污,留在此处的。惜全部失踪了,再找不到,其下场可想而知。这般事一多,也无人敢反抗,一直持续到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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