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柠月 >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意外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意外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那妇人连忙答应下来,引着众人去往村东头。村东头果然有间小客店,门板低矮破旧,风一吹就哗啦啦直响,连名儿都没,好在整洁干净,倒也还能住人。待进了客店,掌柜的迎出来,竟也是个风韵犹存妇人。

掌柜的精明,一看前头几个衣衫富贵就知不凡——其是半个误会,众人微访,已换了眼中还算朴素衣衫。但到底带了衙役装做侍从,不好太过俭破。且这番时候,一般农民也无力远行,故而纵是自认寻常装扮,到掌柜的眼中亦是富人,不由为难道,“小店是通铺,就两间房,恐怕委屈诸位……”

“无碍,就两间吧。”苏离摆手,一夜功夫罢了,实不行就和衣而卧,掏钱包下了整个客店。但如何分配倒叫人头疼,论尊因是苏离辛尧住,但队中又有女儿家。这男子挤块睡通铺不成问题,女孩儿们总归是不方便,何况晚柠还是定了亲的。

“我同十一挤间,省下归戚姑娘如何?”晚柠瞧出苏离为难,用眼神询问时孟意思后,如此说道。

“也只能如此。”苏离颔首,询问他人,也毫无意见。都不是娇贵的人儿,真正挑三拣四的也入不了京兆府,纵辛尧略有不悦,然苏离到底位高权重,他都没有异议,辛尧更不好多言。

掌柜的上来些热水,就识趣下去准备晚膳,先前妇人也带了村中医匠过来,正在隔壁屋子替伤员诊脉。然山野医匠医术堪忧,又无甚药材,苏离斟酌着帮开了方子,今儿将就一用,明儿进城后再做打算。

客店外头有棵老树,约莫六七人合抱粗细,枝繁叶茂,遮蔽了天空。众人倚坐在树下,观察四周之余,仔细着交流情况。听了辛尧诉说才知,他刚到此地时,也遭了人袭击。彼时他一人出行,跌下山崖被那领路妇人所救,方保下一命。

妇人姓穆,夫君早亡,并无子女傍身,平日里除去耕种些蔬菜瓜果外,无事修补衣服赚几个铜板,过得颇为艰险。这客店掌柜与妇人同病相怜,一样夫君英年早逝,好在膝下还有一子,才没叫叔伯抢了客店去,有个糊口手段。

一手拉扯幼子长大,又支撑着客店,掌柜的精明中兼具和善,很是同情穆氏,平日叫着来帮些忙,既提供饭食,又给工钱。穆氏也感激掌柜,对她格外亲切,经常送些蔬菜瓜果过去,一来二去,关系倒比旁人亲密许多。

若非知道这些,这般多人辛尧也不敢往穆氏处带,毕竟是孤寡妇人,这世间,有人愿以己度人,也有人会怀疑你另有居心。有与掌柜的这层关系就无事,无需住穆氏家中,可住这客店。人又是穆氏带来,掌柜的定会记这份恩情,日后必然竭力照料穆氏。

至这村中流言,那是免不了,安宁村中一时来了这般多人,谁看了不嘀咕。不过辛尧前儿就找好理由,说他来此游历,顺带探望老友,途径这里,遇到劫匪,才被迫住着。辛尧本是读书人,举止气度一打眼就和普通农家子不同,故而也没人怀疑。

“我问得并非这些。”苏离挑眉轻叹,缓慢开口,“辛御史来此处,究竟所为何事,可否告知?”

辛尧脸色骤变,目光闪烁,却未曾吭声,想是挣扎。苏离亦不急,静静等他开口。少顷,辛尧似是下定决心,抬眸凝视他,“此处乃是皇上钦点,查办案子之地,我来此是奉旨调查……”

“陉邑县县令遇刺,幕后主谋尚不知,定州、或说朝堂局势诡谲,故圣上命我前来查探虚实。”辛尧顿了顿,对上苏离似笑非笑眼神,继续说道,“此处距京畿较远,与府尹职责相左,故不欲惊动诸位,方隐了此事。”

这话莫说苏离,便是晚柠都不大信,一是不信辛尧口风这般松,随意将事告知他人,他们与辛尧算不着熟;二则,倘若真如此,那萦思案件何须京兆府前来,有辛尧暗放访、大理寺明审足矣。不过辛尧这番解释倒也合乎逻辑,纵几人不信,也不至直白质问,于是苏离笑笑,表示明白。

虽辛尧面前几人不信,那来叫众人用晚膳的萦思却是信了,当即皱起柳眉,冷哼道,“陉邑县县令,袁栾?他死了?死得好,他在陉邑县这么些年,不知多少百姓受其荼毒!”

陉邑县县令在任几年,不单是个贪官,还极为好色,强占民女、收取贿赂、欺压百姓。这些年不少良家女子惨遭其害,偏生他背景深厚,乃陈郡袁氏之后,即便官职不高,也逍遥快活,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且官职不高是与苏离相比,二十出头年纪,得了好七品县令,怎么也算是官运亨通,加之有个陈郡袁氏在其后撑腰,更让他肆无忌惮。这点辛尧晓得,倘若袁栾还活着,他定要将人下狱的,偏人死了,只得辩解道,“袁县令再不好,也该由朝廷审判,怎能动用私刑?”

“你说得倒好听,这么些年来,朝堂可有管过?都道读书人懂得多,你难道瞧不出袁栾此人,并无能力,不过是仗着祖辈荫庇,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可旁人见着他身份,不敢动他,咱们又凭什么?”

萦思爱憎分明,说起这些时满面怒容,愤懑难当,指着辛尧鼻子破口大骂,“读书人自诩清正,可你看看,袁栾做的都是什么勾当,哪个官员为百姓伸冤?呵,袁栾那家伙死有余辜,论罪状来说早该千刀万剐,偏无官员敢管,这朝廷不管,还不能叫人家报仇雪恨了,这是哪来道理,要真叫我见了杀他之人,我定要请他喝酒!”

辛尧面皮青红皂白,哑口无言,只因萦思所言确属事实,想他读书数年,不曾有萦思看得巧妙。可若肆意动用私刑,这大陈律法不成废纸一张,辛尧面露纠结,一时陷入两难境地。最后长叹声,“受教了。”

他这般表现,反叫萦思不大好意思,冲辛尧歉意点头道,“谈不上指教,一点个人看法,朝堂上皆是见多识广人物,这点愚见属实算不上……我这人性情暴烈,说话冲动,有失礼仪,还望见谅。”

“哪里,姑娘所言极是。”辛尧摇摇头,语含感慨。但也因萦思前来,众人不再提朝堂之事,反跟着去用了晚膳。

众人也实是饿了,纵掌柜的端上馍馍很是粗糙,味道怪异,伴着咸菜疙瘩汤,也勉强入口。只得说烧饭活计显然不是什么善于厨艺之人,做的味道寡淡得紧,但好歹填饱了肚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