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钦,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师姐”
陈淮薄唇轻启将手从裴钦细嫩的脸上滑下,胳膊慢慢地支在床褥上,使得整个身子与裴钦平视,不让这只黑夜的野兽此刻将她吞噬。
“无碍,师姐活不得,你便也随着师姐去吧”
听面前人冷情的话,陈淮心想,之后呢?便是将逍遥宗也跟着陪葬,再之后?莫不是这个红尘的天下?
裴钦厌恶与陈淮离得太近,抽身退到床铺的另一侧,她说师姐可以救活?怎么可能!心脏都被掏空了,人还怎么活?怎么活!
“上修界,灵山西部,渡业坞”
陈淮语气一顿,这渡业坞掌门景宴之上世便因拒绝裴钦不救师姐而被他吊死,只不过她不知是景宴之是愿意救师姐,还是救不得师姐。
渡业坞成立百年,以制药而闻名,其间更有神药,重金难求。
所有事都是说其容易做其难办,其师姐的尸身一定要保持不腐,且去往渡业坞寻求灵药,也并无十足十的把握。
陈淮见裴钦未言,抬眼便看到他白袍皎皎地身影隐入黑暗之中,又对他轻声问道
“师姐现在的尸身在哪?”
“师姐现在被掌门他们送去逍遥宗的灵楼了,让她保持一个频死的状态”
裴钦听到面上微微皱眉,实在是不喜陈淮说‘尸身’这个词,说了这句话,便似给师姐定进了阎王薄,死而不能复生。
“嗯,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去渡业坞”
陈淮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似乎是乏累及了,眼眶还含有困意的泪,她身下的腿已经毫无知觉了,不过她并不在意,觉得反正这具身子过一段还能长出来。
而对师姐的死...
或许说是她经历过太多往生,对死没有什么彻骨的概念;往世轮回,即便今生死,往世亦轮回。
“什么?”
裴钦看着床上的陈淮滑进了被里,言语不爽道,这陈淮现在此刻是要入睡?她可能见到日后每一天的太阳,哪师姐呢?她还有心思睡觉?
于是伸出长臂,大手一捞便将陈淮从被褥之中揪了出来,也不顾陈淮的意愿,像似也看不着陈淮腿下包裹着的层层纱布,直接揪住她向枫叶阁外走去。
去哪?自然是去渡业坞!
夜空中繁星点缀,空气清爽,裴钦拽着陈淮在自己的长剑上飞行已过了逍遥宗,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淮站在通体白色的剑柄之上。再低头向下一看越过了无数盛开茂密树上的崇山峻岭。
他们再越过前面那座高峰,便到了灵山西部的渡业坞。
渡业坞,此地日短天长,灵力稀薄,故而宗门弟子都看起来病歪歪的,但因其宗门擅于制灵丹妙药,故能在上修界武斗宗门间立足,用的便是其他门派的供药商。
那时渡业坞掌门说识得师姐,也不过是师姐老是帮逍遥宗的长老们去渡业坞取药罢了。
因其渡业坞弟子修为不高,故未发现二人进入渡业坞。
“裴钦...这能行吗?”
此刻二人已经到达了渡业坞掌门的屋顶之上,陈淮脸上围着块白布,掀开房上的瓦,之后瞧了裴钦一眼,他竟然示意二人直接跳下去,将景宴之掳去逍遥宗为师姐医治。
裴钦当真是个疯的。
先不说逍遥宗掌门知晓此事必会心生怨恨,与渡业坞结下梁子;若师尊知道,更会怒骂二人不知礼数,竟然大半夜的将渡业坞掌门人掳来。
陈淮知道自己实力,掳走掌门人轻而易举,但不正会暴露出她非凡人?
且仅一人补了天裂,都足以惊世骇俗,幸好来的众帮众派当以为是逍遥宗传秘假报,根本未发生什么天裂,不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怎可能是一个黄毛丫头一人可以解决的?
然其逍遥宗对于天裂这事更来不及深究,毕竟陈淮觉得师姐和掌门人的关系并非一般,故这逍遥宗上上下下都为师姐这事忙乎着。
“快去!”
裴钦说罢,大手一推欲将陈淮从屋顶上的那一块扣掉的瓦片推了下去。不料陈淮听出他的意味,手腕反转抓住裴钦。
但听‘砰’的一声震雷响,二人正正摔落在了景宴之房屋的正中央,其间屋内灯火通明,只见一人爽朗清举手持书卷衣着古铜色长袍在椅子上读书;还有一人一袭黑发剑眉红唇,正坐在椅子对面的桌上口中嚼着糖丸。
此刻那二人都瞪大了眼睛瞧从屋顶上飞下来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