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裸露,青蛇游走的美人舔唇一笑,意味深长地打量越长玦。
“交出伏虞剑柄,让我的巫相替你做太吾,”教主发号施令道,“你留下来,做我的圣女,五仙教与太吾氏永结为好。”
她假装有意,推托需用一月考虑,谁知教主幽幽一叹,眸间泛起失落。
“你的前辈,亦是对圣女这番言辞。”
“我们圣女天姿国色,本教主艳绝五仙,你们太吾,都是冷心冷情的么?”
“可是……“她轻点越长玦鼻尖,”你长得,真好看啊。“
教众捧书,鱼贯而入。她将教内绝学悉数奉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本教重诺,既是先人誓言,就不会毁约。至于私奔的圣女——”
“髓中种蛊,圣女已遵守教规,付出代价了。”
她神情带着天真的残忍,一边翻译功法,一边与越长玦闲谈教中轶事。小山似的书册日益平整,昳丽五官也渐渐失去欢颜。
“外面有什么好?”
毛绒绒的狼蛛被她逗弄,卖乖露出脆弱腹部,“人生苦短,不如和我一同享乐。我让手下接你的苦差事,你就留在这陪本教主,如何?”
她盯着越长玦沉静面容,痴迷启唇,“你的脸,像雪花和月亮一样。圣女被执刑前,也是如此形容你的前辈。”
“我们这里太暖,树林会遮盖月亮。圣女有的东西,我也想有。”
“可离教要切开脊背,种入活蛊。本教主怕痛,还是让你留在这里,继续陪我吧。”
自始至终,她的情话未得到半分回应。
美人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手腕如蝶翼翻飞,驭使毒虫的短笛现化,断续吹奏身为圣女候补随侍时,亲耳听见的乐曲。
灯下观蛾的太吾微微回头,烛火暖黄,眼底霜雾弥漫。
“教主何苦。”
艳绝群芳的美人心碎欲裂,“一夕欢愉,太吾也不允准?”
“我对教主无意。至于那位前辈,用《三霄迷仙曲》哄骗圣女,恐怕也不安好心。”
“你以为本教主是圣女么?至于有意无意……本教主对你有意,试过后,你未必对我无意。”
越长玦面色变幻,一旁妖娆夺目的美人已搭上双肩,咬去领口环佩,见后者窸窸窣窣动作,眼波更潋滟无比。
“与心爱之人共登极乐的滋味,太吾,你会明白的。”
自上而下,一柄断剑点在她额前。
旖旎情浓尽数消散,连对越长玦的记忆,都模糊汇往玄奥难明的所在。五仙教主神情空茫,望向默默收回剑柄的太吾。
“刚才……?”
“教主与我正商议前圣女相关,已答允共同搜寻前太吾与圣女后代,为女,可送归五仙教,为男,可送回太吾村,作传人培养。只是突然昏厥,是否需要回房修养?”
毛绒绒的狼蛛从两人间爬过,对越长玦挥舞张牙舞爪。
“我的宝贝,竟不喜欢你?”
“也许因为我是外来人,气味不同吧。”
“不,”教主安抚躁动的狼蛛,抬头魅惑勾唇,“太吾无所察觉么?你的身上,区别拐带圣女的前太吾,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什么气质?”
“很招邪魔外道的气质。”
“……”
五仙教是她第一个拜访的邪派,随后是金刚宗、界青门、伏龙坛、血犼教,除收钱买命的界青门外,其余三派,都让越长玦在某些方面大开眼界。
现在,有个以毒邪著称的蛊师将她虚拢怀中,衣料散发的甜香正愈加浓厚。
神蛊温皇全身带毒,若无控制,常人沾之即亡。但由于情蛊的存在,那些奇毒异蛊似乎都视她为同类,连主人的言辞也愈发肆无忌惮,逐渐不再收敛。
比如,问自己是否知晓此刻想法。
她约莫能猜到一些,但——
越长玦闷笑一声,语带了然,拂袖挥散浓厚的香气。
“你……只是在想么?”
腰间悬空的手随之轻颤,伴转瞬即逝的紊乱呼吸,先是指腹,后为掌心,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试探性贴近,接触丝织布料,间接引得布料下肌肤一霎僵硬,又很快恢复如常。
距离近在咫尺,她微微偏头,看见一双妖异幽暗的眼睛。
“长玦啊~”那人慵懒地拖长语调,“在下的蛊,从未对你起过作用么?”
“无。”
气息交缠,越长玦矢口否认,“我的魔音,也难动摇意志坚定的人。”
“是吗?”
他言笑晏晏,“或许,现在会有所不同。”
越长玦挑眉,想起《狼朝宫禁录》尚未读完,起身挣脱怀抱,“唰唰”回退进度。
太阳落山前,她应能读完全本。
一旁半躺的蓝衣文士摇扇看了会儿,愉悦地将半躺变为全躺,大抵要去梦里练剑。
但很快,他就不必去梦里了。
还珠楼外,强烈剑意正从剑无极鞘中释出,来自东瀛的剑客气势节节攀升,唯有五个字可以形容他的目的。
“我要挑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