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安带我去见见以前的战友。”严昱向她告了别,摆了摆手很快就离开了天台。
她继续看着楼下,直到三哥和严昱上了车,瞥了瞥嘴,你可真忙,亏我还觉得愧疚。
她伸了个懒腰,端起冷掉的咖啡回了房间。
次日午后,阆苑雅间内,一身宝蓝色旗袍的女人坐在中间,白色的披肩垂在身边黑色的衣角上,男人翘着腿,闭着眼,享受着台下的戏。
站在后面的女子递上了一杯茶,女人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视线移向楼梯方向,老板攥着长衫,匆匆忙忙地赶上来。
“七小姐光临戏楼,有失远迎,这就将上好的茶送来。”老板一袭灰色衣衫,凤眼微眯,瞟了一眼旁边闭着眼的男人,是个面生的。
“花老板,我这是出了名的不爱听戏,唯独你家的戏啊,我竟是百听不腻的。”姜枝荣放下了茶杯,示意身后的女子过来。“我母亲啊,最爱听你这戏,就是天儿愈发冷了,出门也不便,这不,给你送人来了,你可得教好了,以后我母亲点戏,她要是唱的不好,那可要伤心了。”
花老板低着头应和着:“哎呦姜家可是我们这阆苑的贵客,您今日送来人,明日便给您送回去一个名伶。”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手吩咐人上来。
姜枝荣招了招手,示意花老板靠近:“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丫头了,磕着碰着那是避免不了的,但要是给委屈了,我可是要不开心的。”
“是是是,我们阆苑的人都像一家人一样,决不会委屈这位姑娘的。”
“你可明白了?”姜枝荣和他拉开了距离。
“明白明白,我花某绝对会倾囊相授的。”
苏淮走上前来和她告别,满眼都是感激。“姜小姐救命之恩,苏淮永生不忘,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姜小姐随意开口。”
“花老板待人和善,今后你就在这戏楼好好唱戏,我不需你帮我什么,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姜枝荣低声与她交谈着。
“苏淮感谢姜小姐。”说罢,她的眼里已见点点泪意。
姜枝荣浅笑,朝花老板勾了勾手指,花老板连忙上前。
“花老板,人交给你了,我会常来光顾的。”
花老板连忙点头附和着,心里乐开了花,这姜七小姐本就是稀客,这次又带来如此标致的一个好苗子,他往后的生意是不用愁的。
再转头,姜枝荣已经和旁边的男人攀谈上了,她扯了扯落在他腿上的披肩,花老板带着苏淮出去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了。
“合着姜小姐是来带我办事的啊。”严昱的眼还是闭着的,声音也是慵懒至极,在沪城这几天,算是难得的一次假期了。
姜枝荣是中午才找到严昱的,也不知道他和三哥去了什么地方,只是今天都是很倦乏的样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你还挺爱听戏啊!”
“放松一下,还是不错的。”严昱靠在椅子上,似乎快要睡着了一样。
姜枝荣心里轻哼一下,也不再理他了,转眼望着台上的唱角,没一会便烦躁起来,听不进去果然听不进去。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坐在黄浦江边的法国餐厅内,她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严昱倒是没有在意她的表现,这家店的鹅肝果然如姜问安所说的一样好吃。
“五姐的船准备好了,白玉他们已经跟着旅游的人群上去了,你等快开船再上吧。”姜枝荣的语气不是很好,严昱在阆苑就察觉到了这点,只是不知道何处惹恼了她。
“好,姜小姐费心了。”严昱抬眼看了她一会儿,她的背后是光影交错下的黄浦江,橘色的灯光照在她粉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弯月一般,她低着头,叉子在盘子里划来划去,额前的碎发还是落了下来,就和她一样的不乖巧。
他用手框住了她和夜空,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姜小姐,笑一笑。”
她抬眼看过去,是被框住的他的脸,就像在她的相机里一样,但是这里的他,会嘴角上扬,会笑,还会温柔地说:真好看。
灯光与星光交错,湖水与微风荡漾,温柔与喜悦并存。
终是到了离开的时刻,姜枝荣提着包,走在严昱前面,她数着地下一粒一粒的石子,回想认识他的这些天,又惊又怕,又喜又怒,归根到底,是快乐居多,只是在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日子里,她闹了个小脾气。
“我该走了,舞会我会尽量来的。”严昱站在码头上,船已经要出发了,检查的人不停地催促着。
严昱走到她身边,附身靠在她耳边,很近很近。
“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姜枝荣的手攥紧了包,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才没有舍不得。”她昂起头,还是那副傲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