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兄妹一场......”
鹿苑打断玉娘:“我没有兄妹。你只生了我一个!”
“小时候的事,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鹿苑手巧,很快就编出了草帽的雏形。“娘,你想忘记,我没有意见,但我永远不会。”
鹿苑小时候常受鹿心欺负,玉娘让她忍耐。唯一反抗了一次,一把推倒鹿心,撞断了鹿心一根肋骨,于是,鹿苑被鹿通一顿拳打脚踢。
鹿心受了伤,鹿氏一族大做文章。玉娘游完街,几乎断命。
没有钱买疗伤药,鹿苑求完大夫求邻舍,迫于鹿氏的威慑,没人敢伸出援手。
万般无奈下,鹿苑去找鹿政。鹿政不在,鹿通让她磕头认错。
头磕了,错也认了,鹿苑还被鹿心逼着吞了蛊毒。
“你哪来的这种东西?”那天,鹿通也很惊讶。
“你不要管,反正这玩意儿很厉害。”鹿心威胁鹿通,“哥哥,你要是敢告诉别人,小心我在你的碗里也放一份。”
蛊虫在脸上游走,鹿苑自此毁了容。每隔一段时间,她就得找鹿心拿解药。每去一次,就受一回羞辱。鹿苑想一了百了,玉娘哭成了泪人。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玉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鹿苑不忍心让玉娘痛苦,只好保证会好好活下去。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草帽编好了。鹿苑说:“娘,我出去一下。”
走出鹿府,她放眼远眺,直奔郊区。
陈鹊陪着阿花玩了几把,打成平手。
阿花:“你故意的!不使出全力,就是看不起我!”
陈鹊:“再来。这一次,我一定把你揍得鼻青脸肿。”
“来就来!谁怕谁?”阿花气势汹汹地说完,又改口,“我累了,下次再战。”鼻青脸肿不好看,她不想。
陈鹊笑:“快去吃个果子缓一缓。”
一顶草帽从远处飞来,稳稳地落在她头上。
鹿苑:“喜欢吗?”
“太漂亮了!”陈鹊说,“你怎么不给自己也编一个?”
“我不爱戴帽子。”鹿苑瞥了一眼树下的人,问,“他俩在干嘛?”
“谷枫在教大奔修炼的功法。”
“大奔,你留个心眼儿,”鹿苑说,“万一学错了,会很麻烦的。”
顾瞻晃了一下扇子。陈鹊以为他要揍鹿苑,急忙挡在鹿苑前面:“别!”
鹿苑:“放心,他伤不到我。”
陈鹊知道此刻的顾瞻伤不到鹿苑,但也不想他们起冲突。“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她想不明白。
鹿苑:“细说起来,说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
陈鹊:“你要是对他多一点了解,就会改观的。”
鹿苑敷衍了一句“哦”,说:“你们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阿花追上去:“鹿苑,我也想要一顶草帽。”
鹿苑和阿花跑开了。陈鹊独自练剑。
一股很强的灵力从眉心传到手掌、脚心,继而遍布四肢百骸。身体冷热交织。她挥起木剑,动作一气呵成,隐约看见道树在迅速增长,灵海沸腾,空中电闪雷鸣。
“轰隆——”雷声过后,枝头长出了花苞,细细密密,指甲盖大小。
“哗啦——”浪花卷起白色泡沫。
花苞长大,随即绽放,道树上开出一朵朵鲜红的小花。
“好香!”藤妖说。
顾瞻一惊。怎么会这么快?
之前他抱起陈鹊的时候,就感觉她身上的灵力不止琼立。再怎么天纵奇才,也快不到这个地步。前后不到七年,竟然突破了香通境。
陈鹊赶紧默念口诀,收敛起香气,把境界下降一重。
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练完剑招,双脚落地,坐在顾瞻身边。
藤妖凑在黄雀身上使劲嗅啊嗅。
陈鹊:“离我远一点。”
藤妖:“刚才有一股很浓的香味,是从你练剑的位置散出来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闻到?”陈鹊问顾瞻,“你闻到了吗?”
“没有。”顾瞻转头敲大奔,“又走神,该打!”
藤妖捂住脑袋:“疼疼疼!”
陈鹊知道顾瞻在说谎,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自己隐瞒在先,她感激顾瞻没有追问。人与人相处,分寸感很重要。有些话,我不说,你就不要问。问多了,你心累,我心更累。
“大奔,我们合作一把?”她说。
藤妖:“正好枫哥教了我一套狂拽炫酷屌炸天的招式。”
树林上方“青龙”摆尾,红衣女子明艳如火,顾瞻感叹:“他俩的默契度好高。”
陈鹊和藤妖练完一遍,双双落地,击个掌,表示合作愉快。
“枫哥,怎么样?”藤妖一脸求表扬。
“特别好。”顾瞻鼓起掌来,“啪啪啪——”
微风习习,上空飘过几个人影,陈鹊冲他们挥一挥手。
祝余一行到了。官舍的弟子向掌门和戒律长老行了礼,看向孟逸。
“师妹,你今年愿意参会了?”
邙山有两大“宅女”。一个是梅见,自从和风吟闹掰,从此只在剑宗诸峰活动。一个是孟逸,她上一回来永宁城,还是六十年前。
那次论道,孟逸风头无量,给剑宗挣足了面子,也让师兄弟们自豪又惭愧,至今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孟逸向各位师兄师姐行了礼,大家寒暄起来。
两顶轿撵停在了官舍门口。顾瞻远远看见,问:“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陈鹊:“不了吧。”她对忘弦感兴趣,是因为她和顾瞻有感情纠葛。胡骊和顾瞻,双方都没有想法,吸引力不大。
看清了胡骊身旁的少年,陈鹊一愣。
藤妖:“他......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