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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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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起,撩拨花草微醺,藏起夜空几缕星光。

朱家的客舍,入夜后又各自小憩过个把时辰的几人聚在庭前纳凉,班蕴堂道:“这院墙内外还有各间屋的外墙都已被涂满烛蜡和铜油、奴婢们也全都已经撤走了吧?”

薛述聪肯定:“这院里目前就15人,我们五个以及我们的十名护卫。”

“他们也太猖狂了吧?!”

薛述嘉受不了:“我们可全都清醒着,我们可是在纳凉,他们还想把整个院子都烧起来把我们活活烧死在这小院里吗?”

“符合人家的作风啊。”薛述聪淡淡道:“昌隆侯想给我们个教训,他老娘想把整个院子都烧成灰,管我们是不是清醒、是不是没在屋里,对她又没差。”

薛述嘉磨牙:“这么多老太太,还真是昌隆侯这个老娘最嚣张了吧?”

“这还用说么。”薛述聪吃颗冰葡萄,班蕴堂想起来:“早几年,大家是不是还赌过这朱太夫人几时会把儿媳妇害死把她的侄女扶上位,几乎没人相信她做不出来。”

“对啊。”薛述聪赞同:“若非昌隆侯夫人手腕够硬,早就坟头长草了。”

“我听说昌隆侯今夜宿在那个柴姨娘那儿。”薛述嘉跑偏道:“这个柴姨娘有四十五岁还是四十六岁了吧,都四十多岁了,昌隆侯还那么宠吗?”

“朱太夫人今天毕竟过寿又不大愉快,据说这柴姨娘自昌隆侯回府就一直想要献殷勤,昌隆侯一直没有理会,今夜大概当安抚生母了。”班蕴堂估测。

薛述嘉就说嘛:“对嘛,这才正常嘛。”

“朱太夫人没能害死儿媳还是昌隆侯不同意吧。”晏霁之感受着夜风的凉意,说:“这位柴姨娘给昌隆侯生的两个女儿去世才几天,她就能急急邀宠,对亲骨肉尚且如此,对昌隆侯能有真心?何况扶正柴姨娘对昌隆侯能有何助益,全然没有。”

薛述聪再赞同:“有道理。”

“哎,大哥,霍海啸和原牧烈知道朱家今夜要走水吗?”薛述嘉差点忘了这茬。

“当然知道。”薛述聪嗤笑:“你和小舅一进朱家,昌隆侯这老娘就打算好了,是她知道还有我们仨还没到才又多忍几天没在你们进朱府当夜就给你俩放火。”

啊啊!薛述嘉握拳抓狂,他好歹还是太上皇的外甥、陛下的表弟,老太婆真想造反啊,他就教这老太婆做人:“大哥我们在朱家有多少眼线?”得知十几个,薛述嘉怔了怔求证:“大哥你说的是单就我们家还是几家合计?”

“当然是几家合计。”薛述聪倒杯酒给弟弟让他压压惊:“外人,一家埋十几个,朱家得有多少眼线?朱家的奴婢大半都是眼线了,可能吗?你当郭皇后宫里啊。”

“可我们几家才十几个眼线……”薛述嘉喝杯冰镇过的酒也消不了火呀:“昌隆侯手下幕僚和死士那还真是绝对不会少的,我们就十几个眼线,能起作用吗?”

“朱太夫人藏着上百桶铜油。”晏霁之告知。

“我们只要能把火还给朱太夫人就成。”班蕴堂宽慰。

“昌隆侯也糊涂的,居然能纵容老娘放火来想给我们点教训。”薛述聪好笑:“这火烧起来还能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得,我们还有两千铁骑在城外呢,他当摆设啊。”

薛述嘉还是担忧:“朱家大宅可有六百亩,烧掉个一百亩都没事,只要昌隆侯看住我们不让我们跟霍海啸和原牧烈碰面,他们率军队过来也没辙吧。”

班蕴堂微怔,豁然意识到昌隆侯想给他们的教训不是放把火吓唬他们,而是想让他们明白不管他们怎样折腾都休想在他放人前离开。

薛述聪心宽:“说到朱家这座大宅,他有种怎么不围个一千亩。”

晏霁之貌若正经:“他的别院都不小于八百亩,这座府邸,他还是顾忌了的。”

“他最大的别院都超过六千亩了。”薛述聪没好气,京中的住宅都没超五百亩的,别院可以大些但也不得超一千亩,昌隆侯倒好,这样纵着还能不把他的心喂大吗?

“火烧起来,没两三刻钟肯定没人来救火,我们怎么抵御?”薛述嘉探讨。

“待小院的院墙烧塌了,走出去。”晏霁之给方案,薛述嘉滞怠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是好像挑不出错来又难以置信能这么简单:“就,就这样?”

薛述聪凉凉问:“你还想怎样?”

“……”薛述嘉忍不住提醒:“大哥,老太婆可是想烧死我们。”

“要不然怎么说昌隆侯糊涂呢。”薛述聪无语:“这小院好歹有五亩多,我们在空地上,这些屋瓦墙垣全烧成灰都烧不到我们,墙烧塌了,不就走出去嘛。”

薛述嘉想捂脸,谷王也想捂脸。

“我们怎么跟霍海啸和原牧烈碰头呀?”薛述嘉再喝杯酒期待下。

“趁火?”薛述聪提示,薛述嘉愣下有点小心翼翼:“打劫?”

薛述聪打个响指:“若是朱家走水后,闯进来几百个匪徒想来趁火打劫?”

“哈哈哈……”薛述嘉乐不可支:“当然要带兵来剿匪呀。”

“他们什么时候放火呀?”薛述嘉陡然一身轻,白瞎他忧虑几个时辰。

“还有小半个时辰吧。”薛述聪预计,薛述嘉嘚瑟:“他们还磨叽什么,早些把火放了,大家都省心嘛,要不然这小半个时辰我们就等在这里喂飞蚊吗?”

薛述聪讶异:“这院里有飞蚊啊?”

“有啊,前几天都有的,你还没碰到而已。”薛述嘉舀勺荔枝奶酪吃。

“今夜没有了。”晏霁之知会,薛述嘉随口问:“为什么?”

晏霁之答:“因为我在。”

薛述嘉仿佛看见个神棍:“你要笑死我是吧。”

晏霁之看向薛述聪,薛述聪推把倒霉弟弟的脑门:“你要笑死我们是吧,不知道晏霁之有多讲究啊,不知道有驱虫香包啊,晏霁之能忍得了被蚊虫叮咬吗,这小院里要还有蚊虫,晏霁之不早就杀到朱芑适面前把他拎过来清理了。”

薛述嘉郁闷地吃荔枝,班蕴堂失笑:“这果子都去核了也得谢霁之兄吧。”

晏霁之默认道:“朱家是不讲究,富贵五十年了,还连个小院都清理不干净。”

“用萧耿裕的话,穷儿暴富,没底蕴呗。”薛述聪这语气,没觉得朱家如何,贬意全是冲着萧耿裕,晏霁之笑:“在他面前,咱们都是没底蕴吧。”

“抱着他的底蕴也没见他在我朝煊赫呀。”薛述聪讽刺:“家族源远流长就一定好?哪个皇帝能喜欢传承五六百年乃至千八百年的老牌世家,我外祖父生前、包括圣人,对咸敬是挺宠爱的,表面是风光啊,实利呢,萧岘手中有多少权柄?

不是富贵闲人,谁能有闲情陪妻儿游山玩水,不要说我们的家长了,我们这辈,霍雄鹰都没这种空暇。谁看不懂,萧家,全靠萧岐拼出来了,不然这七百年的底蕴早走下坡路了,等将来萧耿烨当族长,萧耿裕他们几兄弟还能悠哉得起来?”

薛述聪冷嗤:“连自家什么状况都看不清楚呢。”

“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昌隆侯眼神不好嘛。”晏霁之打趣,薛述聪微愣,被晏霁之这一说才意识到:“还真是,这庶子盯上萧灼灼,他竟然就也同意了。”

薛述嘉不解:“他同意有何不对,大家门当户对,霍舒窈都嫁到萧家去了。”

“霍家和萧家结亲自是没什么不妥,但是昌隆侯或者你薛家就不适宜。”晏霁之解释:“像我家或者霍家都已煊赫过,家族最大的愿景已不是再上一层楼而是全身而退,但不论是你爹还是昌隆侯,你们是还要再登高的,那么和萧岘做亲家就不合适。”

“何况霍舒窈嫁的是萧耿烨,是萧岐这一支,是亲兄弟,到底也分家了。”薛述聪补充:“若是让霍家选萧岘家,你看霍家能愿意吗?能愿意就出奇了。”

薛述嘉叹惜:“唉,我都没觉得,宜春家比咱们原来已经差上一截了。”

班蕴堂笑着打圆场:“其实,女子若能嫁入宜春县主家,是真是个上上之选。”

晏霁之不看好:“父母恩爱才没有纳妾,儿子们怕是不见得。”

班蕴堂微怔:“不至于吧?”

薛述嘉附和:“是啊,不至于吧?”

薛述聪表态:“单就萧耿裕而言,我看他过几年是真没准儿。”

某弟弟狐疑:“大哥,你是不是晌午跟他吵架了,对他有偏见啊?”

“我犯得着吗?”薛述聪真想再推把倒霉弟弟的脑门:“他像是个专情的吗?”

“他爹年轻时看着像能专情吗?”薛述嘉暗暗反抗:“总不能以貌取人。”

薛述聪动动脖颈想训弟,晏霁之率先道:“昌隆侯何以会放任我们清醒着?”

“他又防不住。”薛述嘉瞟瞟晏霁之,没猜出他的意图:“他肯定清楚啊,我们对他必定诸多防备,茶水吃食用银针试过,还不放心让护卫试,若是非要较劲,大家撕破脸,我们给他找麻烦对他更没好处,他不放任我们清醒着还能如何?”

薛述嘉强调:“我们现在是瓮中鳖也只是走不出朱家,又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晏霁之遂问:“若今夜是萧耿裕想对付我们,他能有昌隆侯的领悟吗?”

呃?薛述嘉不自觉卡住了,班蕴堂断言:“不会。”

谷王和薛家兄弟看向他,班蕴堂道:“我相信我的猜测没错,萧家此行是冲着霁之兄,萧耿裕会自觉哪怕朱家用心险恶都能来个黄雀在后,但晏霁之难道是布偶泥人还能由他摆布吗?”

班蕴堂蹙起眉头,隐有丝忍耐:“萧耿裕当前,太自得了。”

薛述聪蔑笑:“包括他爹吧,不然能被儿子牵着走,还不是父母都认同。”

“就按晏霁之的假设,我们落在他手里,他再自得也不至于觉得我们不能反击只能任他拿捏吧?”虽然薛述嘉也有点底气不足,薛述聪就问:“正常的家长能陪宜春来朱家,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就没人懂了?什么人家还会去沾这种姻亲,你愿意?”

“当然不行。”薛述嘉脱口而出,晏霁之循循道:“蕴堂兄,你看来,女子嫁入萧岘家是上上之选,会有多少人家和你想法一样,萧岘自家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班蕴堂心里咯噔声看向他,薛述聪被逗笑了,薛述嘉差点尖叫:“你是说,外人都觉得能嫁到他们家是上上之选,何况他们自家呢,他们很可能想能嫁到他们家做媳妇是荣幸,对媳妇是高高在上的嘴脸?做他们家的媳妇实则很糟心?”

晏霁之感受着风似乎大了些:“我猜测,是。”

谷王叹息,薛述聪把话题绕回:“萧耿裕过几年会纳妾吗?”

薛述嘉摆摆手:“这还用说嘛。”

“你变卦得真快。”薛述聪褒奖,薛述嘉不以为然:“啊呀,大哥,宜春还能嫁得好吗?就算他们没有被朱家算计到,宜春也没好日子过了,那娘家还能好过吗?舒坦时是随意啊,可若过得不舒坦,那不就得和媳妇吵架,这不就要纳妾了吗?”

薛述聪看着老弟神情有点莫测:“你这话说的,萧岘都没准儿了。”

薛述嘉:“呃……”

晏霁之饮杯酒,若有所思。

“咱们还是再知会萧家一声吧,若我们今夜走出朱家,今夜通知他们,否则,明早派人请他们即刻离去。”班蕴堂规劝:“萧家不肯走,我们也仁至义尽了。”

薛述嘉看向大哥,薛述聪嗯声。

晏霁之剖析:“你们看,朱家若败,败于谁?”

薛述聪想都没想:“昌隆侯啊。”

“是刚谈到萧岘一家给我的感触,萧家重名声,名声就能把萧家击倒,可萧灼灼这事,放霍家试试?”晏霁之影射:“人太注重什么,往往就会变成弱点。”

“我赞同!”薛述嘉振奋道:“虽然我家还有霍家风评都很差,但我们坏也坏得磊落啊,比起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根本就强多了,就像佟振羽兄妹两个被逐出霍家,霍家是没少被诟病狠辣无情,但霍家敢做啊不想要了就懒得虚与委蛇,几家敢?”

“摊上对狼心狗肺的小辈,几家不是选择教不好就暗中弄死。”薛述嘉撇撇嘴不屑鄙夷:“连坦荡都做不到还美其名曰为家族,根本就是虚伪。”

薛述聪看眼弟弟,问晏霁之:“你的意思,朱家败于昌隆侯他爹?”

“我倾向于,先昌隆侯的原配和嫡长子都是朱存焳害死的,先昌隆侯不可能没感知。”晏霁之提醒道:“他生前查证后若是将朱存焳法办,朱家或许得不到后来的泼天荣宠乃至于只能做富贵闲人,但至少不会在朱存焳手中走入绝境。”

“其实也怪不得他。”薛述聪理解:“最有能力的儿子害死了嫡长子,这嫡长子都死了,难道再亲手弄死个儿子还是最有能力的儿子?当然是默认,把爵位和家业传下去,九成九、甚至十成十的当家人都会选择维护,他这做法没毛病。”

“你还是说九成九吧。”晏霁之建议:“毕竟你也是个嫡长子。”

班蕴堂忍笑,薛述嘉默默低头,薛述聪扎心下,略过道:“那什么,哦对,佟振羽兄妹去找嬴天漾了?”这离谱的,薛述聪神奇:“还是昌隆侯主导的,搞什么啊?”

晏霁之俊颜淡漠:“他觉得他们兄妹能有点用处吧。”

“你评价得还是不错的,昌隆侯的眼神不好。”薛述聪看眼谷王小舅,晏霁之损话传来:“难怪能做翟猛的姐夫。”他莫名一噎,薛述嘉又想捂捂脸,说昌隆侯糊涂还真没少糊涂,这都是在帮霍家送走两个麻烦了,而且想法天真得让人啼笑皆非。

薛述聪手抵唇轻咳:“佟家的消息,你收到了吧?”

晏霁之答:“你不必这么含蓄。”

薛述聪叹气:“佟振羽还能有命活吗?”

谷王和薛述嘉怔下,就没想过,晏霁之陈述:“皇帝的答案,中秋前吧。”

“今年?”薛述嘉吃惊,晏霁之看他,薛述嘉干笑:“我、我我,大家毕竟从小认识,佟振羽被逐出霍家那到底也是……”唉,他就是感觉有点世事无常,他们这样的豪门大族都没有安全好像能一朝倾塌:“陛下真的不能留佟振羽一命吗?”

“七月,佟家的判决出来,对佟振羽兄妹的处置名义上会是终身服苦役,实则皇帝会让他们兄妹死在中秋前,佟蓁蓁服苦役会遭遇什么可想而知,让她死在中秋前已是陛下仁慈。在佟梦姿娘仨妄想强抢后位欺辱皇帝时就注定了,皇帝不可能容他们活着。”

晏霁之垂眸,不悲不喜:“哪怕他们今天还是霍家人。”

谷王沉着片刻,想抹把脸,忍住了,也好吧,他女儿和小外孙都清净了。

一支支擦着火苗的箭矢划过夜空,房屋燃起来,小院外,火光蹿起,薛述嘉心有点澎湃地站起来,看他们都还坐着,奇怪:“你们都没反应吗?”

薛述聪喝杯酒,漫不经心:“你想怎么反应?”

薛述嘉无趣地坐下来,托着腮看朱家放火,还是有点哀怨:“为什么是我们来走这趟,若是几个没家底的,我觉得不会被为难,昌隆侯看不上才懒得动手。”

“为了安抚他。”薛述聪告知,薛述嘉差点一个鲤鱼打滚:“什么?”

“他毕竟损失不少嘛。”班蕴堂详细解说:“圣人恩宠朱家十几年了岂会一朝恩薄,把我们送来就是随我们较量,我们若能走脱,是昌隆侯技不如人,自认倒霉吧;我们若被扣住,随便昌隆侯跟我们家里要赎金,总归圣人和陛下不管。”

薛述嘉静默下,想抹把辛酸泪。

不多时,熊熊火焰烧起,朱府火光冲天,萧灼灼在她暂住的宅邸屋顶远远看见着火了,惊讶探首眺望:“这是哪里着火了呀,烧得那么旺?”

她身边陪她在屋顶看星星的人是朱窅絜。

半个时辰前,朱窅絜找来,想跟萧灼灼说说话,萧灼灼懂他心里不好受,柴家还剩的几人被抓、朱太夫人被打趴,昌隆侯都听之任之。这是萧家暂住的府邸,萧家带着百名护卫,朱窅絜孤身而来,萧灼灼同意了,萧耿裕和家长们也就放行了。

萧灼灼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朱窅絜想喝酒,她让厨房备酒菜。

他们在屋顶饮酒、数星星,追忆过往,仿若又回到初相识初相恋时的纯真。

话落,萧灼灼头有些晕乎乎,她晃晃脑袋,失去知觉,瘫倒下来。

朱窅絜伸出手臂揽住,嘴角一勾。

萧耿裕派人查看何处着火,得知是昌隆侯府,便知是薛述聪他们想放把火走人。

他禀告过爹娘,带十名护卫去瞧瞧热闹。

出门时风吹得他衣袂翩翩,行至半路,风渐大,萧耿裕勒住缰绳暂停,迎风笑,这风若是再大起来,朱家今夜真有好戏看了。

朱家大宅烈火蔓延,朱芑适慢悠悠走出寝屋,看见烧红的火光,怔愣下,见弟弟跑来,他莫名不安生怕今夜要超过掌控,让弟弟去请父亲,他去看薛驸马他们。

大火早已波及旁边的院落,火势如群山连绵,客人们避在安全地带欣赏壮观的火景。

朱芑适带家丁过来,薛述嘉在心里痛骂他,面上装腔:“我们在院里太无聊了,找到把斧头,我们就砍了院里的大树,搭在烧塌的残垣上,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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