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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琴瑟和鸣交谈欢,哪知故人轮番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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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尹千觞可是见好就收,然而那心中晃荡着的醋仍旧会通过那张常常弥漫酒气的嘴给逸飞出来:“虽然知道你和元勿确实没什么,可你总是想着他,当然也不能怪我吃味不是~”

咂咂嘴,虽是不满,还是正色道:“好吧~还是告诉你吧~之前,我在甘泉村碰到他了。跟他聊了聊,他要向你传递的消息是,雷严已经取得了两块玉衡。目前,正在甘泉村一带,搜寻第三块。并且,雷严还派出了一队人马,往秦始皇陵而去。他在古籍中翻阅到,‘明月珠’有重塑之能。在寻得第一块玉衡之后,就招兵买马盗墓方面的人才。现在,这些人都聚集在了古籍所载的秦始皇陵的范围,正在找寻嬴政真正的坟冢。传说,那‘明月珠’就是嬴政的随葬之物。故而,只有找到嬴政真正的坟冢,才能找到‘明月珠’。雷严也试过,两块玉衡碎片上的缺口虽然能够彼此拼合,但却不能相合。甚至彼此间的力量还会相互排斥。看这模样,完整的玉衡是不得不寻得‘明月珠’来重塑了。”

欧阳少恭的笑意淡了些,目光又放到了满是花灯的河道上:“另外两块玉衡,雷严是在何处寻得?”

尹千觞往前一步,来到栏杆旁,转过身,靠在了栏杆上,双手手肘也松松地搭在栏杆上:“其中一块,是在一个名叫自闲山庄的荒园里面寻得。听元勿说,那个荒园里,竟然还有红衣女鬼,可把人给吓得够呛。但好在还是把玉衡弄到手了。还有一块是在翻云寨取得。那处是青玉坛的弟子听闻有人炼出了‘百病消’,便前去打探。哪里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个正经的地方,居然是个隐秘的‘烟馆子’。所谓的‘百病消’,其实就是更高浓度的‘五石散’。不过,炼这‘百病消’的人,倒也是个人才。‘五石散’经过他的改良,那种能够令人疯狂的燥热却从表证变作了里证,从而发作更加隐秘,却又令人一旦染上再也摆脱不了。元勿交给我一份,说是让我见着你了,将此物带给你瞧瞧。东西,我放在老地方的,你可以去看看。至于那个人,现在投入了雷严麾下。目前,已经晋升为‘岐黄馆’的主事,也跟着雷严他们去了甘泉村。”

抿了一下唇,抬手按了按欧阳少恭的肩头:“看这速度,若以甘泉村一事取得功勋,怕是很快就要和你平起平坐了。”

欧阳少恭微一扬眉:“怎么?千殇这是担心我了?”

尹千觞皱了皱眉:“我倒不是担心你在雷严心里的地位,只是怕这人会成为一个变数。”

欧阳少恭微微垂眼:“不用担心。”

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他...是我的人。”

“什么?!”尹千觞一下站直了身子。

又难以置信地看着欧阳少恭:“你...”

此刻,即使是灯火通明,即使是那一身温暖的杏黄色衣衫,也将欧阳少恭那颗如寒月冰魄般的心温暖不了:“玉衡一事,事关重大。我并不完全放心雷严独自去找寻玉衡。雷严一心想要至强的力量,而那玉衡的碎片虽然有吸收和释放能量的作用,但这种吸收和释放不仅仅相比起完整的玉横来说要弱上很多,其中所包含的缺陷也很多。雷严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眼见玉衡的力量,他焉能不贪求?青玉坛里的关系错综复杂,目前有不少狗腿都曾是他雷严的忠犬。有这些人在,想要暗中往雷严的身边设置伏兵并不容易。但若换成明面上的人,却相反要容易一些。”

微眯的眼中全是浓烈的兴味:“更何况,这玉衡碎片可还有着一些奇妙之处。也唯有有个明面上的,在他身边的人,这么一件事才会有趣一些。”

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再次染上欧阳少恭的俊脸,欧阳少恭轻轻拍拍尹千觞的肩头,目含期待:“千殇,好好看戏吧~”

尹千觞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腰脊也跟着松了劲儿:“若这是你安排的,我倒是放心了~”

欧阳少恭并未将手从尹千觞的肩头抽离,反倒是按住了尹千觞的肩头,稍稍倾身凑近了些,那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尹千觞,笑意未退:“千殇就那么担心某?”

尹千觞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那张小麦色的脸,此刻竟晕染上了绯红,抱臂转头,目光偏向他处:“...怎么不担心?”

欧阳少恭又凑近了些,几乎鼻息就在尹千觞的耳廓边流转:“真的?”

尹千觞委实受不了欧阳少恭的一步又一步迫近,就差没有指天发誓了:“当然是真的!”

欧阳少恭退回原位,收回手来,饶有兴致地眯眼盯着尹千觞,语气凉幽:“可我怎么听说千殇在隔壁镇子的‘溢香园’中乐不思蜀呢?”

尹千觞那张若刀削斧凿般的脸僵了一瞬:“谁...谁说的?”

抽了抽鼻子:“真能胡咧咧!”

瘪着嘴,委屈得很:“我不过是听说那里有好酒,就去了。哪里知道那些人嘴里的好酒是喝花酒~”

欧阳少恭虽是笑着,但那声音却凉得渗人:“花酒,当然是好酒~”

尹千觞一瞬慌了手脚,赶忙双手握住欧阳少恭的手肘,一脸急色:“少恭~你...你别生气啊~我除了喝酒,真的什么都没做!我保证~”

欧阳少恭浅浅睨了尹千觞一眼,不为所动,语气轻快得就像是在踏春出游:“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千殇何必如此紧张呢?”

尹千觞更急了些,额间也渗出了些许汗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欧阳少恭略略颔首,态度却是不置可否:“嗯~”

尹千觞一看欧阳少恭这模样,心头只觉得欧阳少恭根本就不信他的话。

可他确实...

在这个事情上,也不能说是完全的清白。

毕竟...

那个时候,他听人说,那‘溢香园’的酒非常好,便确实这酒虫上脑就去了。

这‘溢香园’也确实是做酒生意的。

他看着,只道是找到了一个好的下脚地。

哪里知道那‘溢香园’表面做的是酒生意,实际却是个隐秘的青楼。

他的酒量当然是海量。

但再是海量,也经不住那些盯紧了他荷包的人。

那次,他依旧是喊了小二送来三瓶‘杏花香’。

三瓶‘杏花香’并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过是让他能够舒服舒服罢了。

要说能够让他的酒虫得到满足的,可唯有欧阳少恭酿的酒。

然而,那天他不过才喝了三杯,还不到一瓶的十分之一,便感觉到有些燥热,喉间虽是润泽,却有一点火燎的感觉。

他瞬间就意识到这酒不对劲,没敢再喝。

然而,估摸着是给他加料的人,瞧他身材魁梧,便多加了些。

即使只是三杯酒,也让他呼吸略略有些粗重。

脑中也有些恍恍然。

他担心出事,便立刻开始运功,逼出酒气以及药力。

倒是幸好还没有将那酒喝完,这逼出的过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顺利。

正待他要去找那掌柜的算账之时,却瞬间有三五个女子推门而入,一下将他簇拥。

个个都貌若天仙,又身带迷离的香气。

他脑中又开始有了点迷糊。

最糟糕的是,这些女子的嘴极甜,把他哄得畅快得不得了,明知那酒不能再喝,却还是在美人的簇拥中喝下。

而后,他便觉得身子有些发软,脸上被一个又一个的香吻奉上。

他笑得还挺灿烂的。

直到一个大胆的女子吻上了他的唇,忽而一股寒意就从他的腰脊散发到全身。

他太知道欧阳少恭这家伙儿了。

面上看着柔弱到不能自理,但狂野起来...却能将他的腰脊给完全折断~

啧啧啧~

他虽说浪荡,但却是个正常人。

然而,那欧阳少恭确实满嘴的医理,实际却是个医理是狗屁的家伙儿。

他那时的脑中不断地放映着,他是怎么被欧阳少恭折~磨~到完全不能见人的。

他哪里敢干这种偷吃的事情?

那不得被欧阳少恭给弄死啊?

不得不说,他肯定是怂了。

即使再怜香惜玉,可也不敢犯这种严重的错误,赶紧给遁了。

他可真的什么都没干,还惨兮兮地去泡着凉水逼出酒气和药力,也没谁比他还惨了。

瞧瞧,这还没发生什么呢,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若真的发生什么了,岂不是得挫骨扬灰?

呃...

这可真是...

然而,这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啊!

哎~

看来是不得不证明一下了!

尹千觞也是将那孔孟当做了空气,一把扯开衣襟,往欧阳少恭那处一挺胸:“不信,你就好好看看!”

欧阳少恭暧昧的目光滑过尹千觞的腹肌,笑得仍旧还有点凉意:“千殇真是不羁~”

尹千觞在心底里就差没把眼珠子给转成了陀螺,愣是顿了一顿,才稍稍领会他家这位的意思,但心头当然还是忐忑的:“...那我在家里等你,成吗?”

欧阳少恭侧过身来,伸手拨开尹千觞拽着衣襟的手,一边给尹千觞整理衣襟,一边又略带深意地往船舱的方向瞟:“可是~家里有外人~”

尹千觞感觉到了欧阳少恭应该当真是信了他的话,这心头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这会儿自是又变作了那落拓不羁的模样,任由欧阳少恭给他整理衣襟,他却是双手往那腰间一插,又是撇嘴,又是白眼翻上天:“他都睡死过去了,还知道个什么劲儿?他跟陵越乱七八糟的时候,也没见不好意思~”

欧阳少恭一怔,继而掩面轻笑:“千殇真是...”

尹千觞瞅着欧阳少恭,狐疑地将人打量:“你...”

看了一眼船舱,微微眯眼:“这左推拒右推拒的...是不是你心里有人了?”

欧阳少恭本欲伸手拍拍尹千觞的脸,但一看那胡子拉碴的模样,又担心那胡子将他的手刺伤,只得是眼眸一凉,将尹千觞给瞪了一瞪:“千殇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又面向河道而站,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语气中隐约含着一丝埋怨:“只是今晚,还有场好戏,却硬生生拿给千殇截胡罢了。”

尹千觞左手托住右手手肘,右手摸上他那胡子拉碴的下巴,眼珠子一转,但语气却有些飘忽:“你...是说,风晴雪?”

欧阳少恭略一点头:“正是。”

声音轻得像那温柔抚摸他发丝的风:“之前,我瞧她体质十分特殊,便一直都在思考到底该怎么保住这具躯体的事情。这具躯体其实是因修道加之昆仑山的清气存在,才压制了那种死气。但随着这具躯体在这种阳气的催腾之下,一旦离开了昆仑山的清气支持,即使尚有修为存在,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显露出这种死气来。这对我来说,不利。遂我取了一些风晴雪的血,以女子的阴柔之血,来一番阴阳转换,从而压制那种死气,待得合适的时间,才好行事。”

眼眸微眯:“风晴雪,其实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我自然需要给她个机会瞧瞧,让她相信我真的有可以压制煞气的本事才行。否则,这个为爱痴狂的小妮子将会是大业的最大阻碍~”

尹千觞又看了一眼船舱:“这...意思就是,你今晚其实是安排了在把这少年郎给灌醉之后,再传信给风晴雪,让其来真的看看你的成果?”

欧阳少恭侧头看向尹千觞,眼眸中晕着一抹冷意:“正是。”

尹千觞眉头微皱:“这...你真的有完全的把握灌醉他?”

欧阳少恭眼眸中的那一抹冷意攀上了微勾的嘴角:“无论我是否有把握,陵越都是他心中的一根毒刺。”

尹千觞一听竟有这么一出曲折,立刻垂下了手,低下头来:“...抱歉,我不知道...”

欧阳少恭却只是按了按尹千觞的肩:“无碍~‘魑魅冰’不会影响结果。”

依旧笑得温柔:“千殇只是喝了杯坏酒罢了~”

尹千觞却心下一紧:“真的不会有影响?”

欧阳少恭收回手来,语气肯定:“不会。酒会增加脉跳次数,‘魑魅冰’使人陷入沉眠,又会降低脉跳次数。两者相冲,反而使得服用的人呈现沉稳有力又略快的脉跳。以风晴雪那粗陋的医术,定也会以为我的药效果十分的好。且无论是在我的计划里,也是风晴雪的意愿,再或是应该在百里屠苏的心里,都是不愿大家太快碰面的。如此,倒是正好。”

忽而,一抹哂笑又跃然在欧阳少恭的脸上:“风晴雪有贼心没贼胆,想要跟着,但又怕百里屠苏的拒绝以及一些她可能不太想要见到的事情,这也是个有趣的事情~”

尹千觞将欧阳少恭的话一咂摸,立时一脸怪诞,嘴角都跟着不可思议地抽了抽:“你是说...风晴雪隐约有点知道他跟陵越的关系?”

欧阳少恭凉凉一笑:“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是否有外遇一事,那都是相当的敏感。她们的感觉,往往比狗的鼻子都敏锐。即使在外偷腥之后,将一切做得干干净净,仍然会被喜欢你的女人发觉你在偷腥。但女人大多隐忍,并不会多说,反而会对你更好,以此来提醒你,她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外边的那些野花野草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荷包,只有她才是你始终的同路人。”

“可她不是还...”尹千觞更是错愕,“这玩意儿恐怕连号都排不上吧?”

欧阳少恭幽幽地看了尹千觞一眼,又垂目看向河中的花灯,一抹睥睨天下之势从那带着冷意的美目中一闪而逝:“因为她傻~”

尹千觞被欧阳少恭这话一堵,挠了挠头,都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该怎么接了:“呃...”

毕竟,欧阳少恭这话属实直接,也属实正确。

欧阳少恭柔了眉眼,看向尹千觞:“好了~回去等我~”

尹千觞的嘴角也跟着攀上一抹弧度:“好~”

继而,迅速踩着轻功离去。

欧阳少恭看着尹千觞离去之后,背在身后的手,指尖轻动,一抹淡色的黄色流光便回到指尖,略略浮动。

掐算着时间,那抹流光又变作了一只符鸟,借着这亮如白昼的灯会,翩然而去。

欧阳少恭回到船舱里,来到百里屠苏对面坐下。

眼眸微凉地看着此刻什么感知都完全丧失了的百里屠苏。

不到三炷香的时间,这小船便晃了一晃。

欧阳少恭迅速收回目光。

得了信而来的风晴雪,撩了门帘,进入船舱:“少恭~”

欧阳少恭赶忙站起身来,取了一直温着的茶,给风晴雪倒了一杯,搁在矮几上。继而又转头看向风晴雪,歉意地笑笑:“晴雪,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们见面。”

风晴雪来到欧阳少恭身边,眼眸中含着落寞:“少恭,我知道你是在帮我遮掩。”

抬眼看向欧阳少恭,嘴角晕着苦涩:“呵~少恭,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心里巴不得见面,巴不得他什么都想起来,巴不得他与我再续那所谓的前缘,但却怯懦地让你做这样一个中间人。我...”

欧阳少恭抬手按住风晴雪的肩,轻轻捏了捏:“晴雪,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有错?”

又往下按了按,示意风晴雪坐下:“只是你们之间多了一些波折罢了。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亲耳听到,他说,我韩云溪喜欢风晴雪。”

跟着坐下,将热茶推得更靠近风晴雪一些,眼眸中含着一丝属于长兄的稳重与可靠:“晴雪,你不要多想。你这么善良美丽,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那清修之地实在泯灭人性罢了。待得他多看看这世间繁华,多感受感受这万丈红尘,定然能够明白过来,修道就是在束缚人本就存在的欲望,这是不合理的。人与人之间相知相爱才是对的。他如今来到红尘,世间繁华终究会让他看到你。他本就厌恶天墉城,厌恶天墉城中的人。相信我,很快他就会接受你的。”

风晴雪的双手慢慢将茶杯捧住,眼睛一落不落地就停靠在百里屠苏的身上:“...他...恐怕...心里很难再放一个人进去了。就算放进去了,恐怕给我的,也只会是一个立锥之地罢了。在天墉城里,那么多师兄弟,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师兄。他的眼里,恐怕也只有大师兄的位置。即使连掌教真人,恐怕也不在他的目力所及之内。”

欧阳少恭又一次按住风晴雪的肩头,揉了揉:“你也明知道他的经历,还是多多担待吧~毕竟是大师兄如父如兄的,一直照顾他长大,他会这样,倒是能够理解。晴雪,那天墉城就是一个牢笼。在里面关久了,就如同坐在井底的蛙,只觉得天只有井口那么大。”

收回手来,轻轻一扬,指向百里屠苏手中仍旧握着的酒杯:“你看,他成天到晚那么介意那些清规戒律,在这红尘之中,还不是照样被一样一样打破。”

看向风晴雪,说得肯定:“红尘,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生活的地方。道观,只适合没有心的人罢了。晴雪,莫要自怨自艾。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再多沾染一些红尘味之后,他会看见曾经那样待你是不对的。”

风晴雪抿了抿唇,未置可否。

欧阳少恭迅速且漫不经心地将带着颓丧的风晴雪给上下一打量,在心底里眼珠一转,面上则是轻微有点邀功地提议道:“晴雪,为他探探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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