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影晃了晃，是村里的小赵头，他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加工厂……加工厂那边闹起来了！有人吵着要退股，说咱们资金链断了，干不下去了！”

林大丫眉头一皱，站起身就往外走：“谁带头的？”

“就是那几个一开始观望、后来才加入的。”小赵头低声说，“他们说看到账本上全是赤字，怕血本无归。”

江远舟和林二丫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夜色中，加工厂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人，灯火下，王媒婆站在人群中央，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念叨着什么。她身边站着两个平时最爱嚼舌根的大婶。

“你们看这账，买设备花了多少？包装设计又花了多少？连晾晒棚都没盖完，钱都去哪儿了？”她声音尖利，“我看啊，这是要带着大家伙儿一起赔钱！”

林大丫冷笑一声，走上前：“王婶，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财务来了？”

王媒婆一愣，随即堆起笑容：“哎呀，我不是怕大家吃亏嘛。”

“那你拿的是哪张账？”林大丫伸手接过纸一看，果然是一张被剪裁过的支出单，“只写了花销，没写收入，是不是故意漏了点什么？”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我这不是刚拿到手嘛。”王媒婆讪笑着，眼神却有些闪躲。

“行了。”林大丫把纸往桌上一拍，“明天开个说明会，把所有收支明细都贴出来。愿意留的留，想退的我们也绝不拦着。”

王媒婆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

第二天，加工厂里挤满了人，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账目表。林二丫拿着算盘，一边讲一边敲：“原材料采购价比市场低两成，是因为我们直接对接了县里的合作社；包装设计是请镇中学美术老师做的，人工费全免；设备贷款分期三年，首期付款还没到期……”

江远舟在旁边补充：“我们目前的订单量已经覆盖了三个月的产能，只要稳定生产，利润可期。”

王媒婆站在角落里，脸上看不出表情。

散会后，林大丫叫住她：“王婶，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我只是担心大家。”王媒婆勉强一笑，“你也知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是吗？”林大丫眯着眼，“那你昨天为啥偷偷跑去信用社打听我们的贷款情况？”

王媒婆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我这不是替大家操心嘛。”

“你要是真替大家操心，不如帮我跑趟县城。”林大丫淡淡道，“我想看看能不能申请一笔乡村产业扶持资金。”

王媒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走了。

等她一走，林二丫凑过来：“姐，我觉得她有问题。”

“我也觉得。”林大丫叹了口气，“但她现在还不动，我们就先不动她。”

接下来几天，三人开始四处筹钱。

先是找村里比较富裕的几户人家，结果都被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