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娃话音未落，林大丫已经把火钳往炉膛里一插，火星子噼啪炸开。

“她嘴皮子痒得不行是吧？”林大丫冷笑，“那就让她继续说，我们照拍不误。”

江远舟皱眉：“可这次不一样，她说的是你们姐妹直播是为了勾引城里人……这要是传开了，影响太大了。”

“城里人？我连县城都没出过。”林二丫翻了个白眼，“要真有本事勾引城里人，我早把自己嫁出去了，还用在这儿卖鸡蛋？”

林大丫点头：“就是，我们又不是搞颜值主播，讲的是产品。他们爱看就看，不看拉倒。”

赵叔第二天果然还是搬来了板栗筐，但眼神明显没之前坚定。

“你们那个直播……会不会太招摇了？”他搓着手，“王媒婆说，这玩意儿容易惹是非。”

“赵叔啊赵叔，”林二丫双手叉腰，“您信她，不如信我姐的鸡蛋能孵小鸡。”

林大丫没说话，只是默默打开设备，开始调试灯光和麦克风。

结果第一场正式演练就开始翻车。

画面忽明忽暗，像在演鬼片；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时的老式收音机。镜头晃得像地震，围观村民还没等林大丫开口，就已经摇头散去一半。

“这也太差劲了吧！”林二丫气得一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还不如我拿手机自拍呢！”

江远舟蹲在地上研究说明书，眉头都快拧成麻花：“这些参数到底是啥意思？‘增感’‘降噪’‘帧率’……谁懂啊？”

“你不是大学生吗？”林二丫瞪他，“这不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东西？”

“我在学校学的是语文好不好！”江远舟扶额，“而且这设备也太老了点吧？”

“你嫌它老，它还嫌你手抖呢。”林大丫一边检查线路，一边吐槽，“咱们这套设备，怕不是从上个世纪博物馆借出来的。”

林二丫忍不住笑：“那咱们这是在搞考古直播？”

三人折腾了一下午，拍出来的东西比村头豆腐渣还碎。

晚上回学堂，林大丫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回放视频，脸黑得像锅底。

“这不能忍。”她咬牙，“观众看这种东西，不跑才怪。”

“要不我们换个设备？”林二丫试探地问。

“钱哪来？”林大丫反问，“上次赚的钱刚够买两袋饲料。”

江远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你们有没有发现，每次画面卡顿的时候，王媒婆家的电视都会出现雪花点？”

“真的假的？”林二丫一愣，“她家电视还能干扰我们的直播？”

“我怀疑是无线频率冲突。”江远舟认真分析，“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可能不在我们这边，而是外部干扰。”

“你是说……王媒婆故意捣乱？”林大丫眯起眼睛。

“不一定是有意，但她的设备肯定对我们产生了影响。”江远舟点头，“我们可以先去镇上问问懂行的人，看看怎么调整。”

“好。”林大丫站起身，“明天就去。”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现实。

第二天刚到镇上，三人就被一堆新问题包围了。

设备店老板听完他们的描述后，一脸懵逼：“你们用的是什么型号？哪个平台？有没有做过信号测试？”

“……”三人集体沉默。

“你们不会连基础设置都不会吧？”老板狐疑地看着他们。

“我们……会开机。”林二丫弱弱地说。

“好吧，我教你们最简单的操作流程。”老板叹了口气，“不过你们得先把镜头对准产品，别总对着自己鼻子拍。”

“我那是想让观众看清我的表情！”林大丫不服气。

“你的表情再美，也没人愿意看糊成一团的画面。”老板无情打击。

整整一天下来，三人光是学会怎么调焦、打光、录音就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