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舟看着林大丫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手还停在门把上，整个人像被抽了根筋似的。他低头看了眼桌上那包干蘑菇，忽然觉得这玩意儿比他这个大学生还有分量。

第二天一早，林二丫就踩着露水去了李婶家。

“李婶，您真信王媒婆那张破嘴？”她一边帮李婶剁猪草，一边撇嘴，“她说直播是骗人的，那我问你，前两天我家姐直播卖出去的五斤干笋是谁收的钱？”

李婶拿着菜刀的手顿了顿：“你姐那点小打小闹……能成啥气候？”

“哎哟我的婶婶，”林二丫翻了个白眼，“您要是怕丢脸不敢出镜，我来拍您家的地瓜窖行不行？您只要站在旁边说两句‘这地瓜甜得很’，我就给您拍进去，您都不用露脸。”

李婶犹豫了一下：“那你可别把我拍得太胖。”

“放心吧，我加个滤镜，保证您年轻十岁。”林二丫拍胸脯打包票。

李婶终于露出点笑意：“那……试试看吧。”

与此同时，林大丫已经拎着两袋晒干的山货敲开了赵叔家的门。

“你们家的板栗是不是还在屋檐下晾着？”她一脚跨进门，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给你们拍个短视频，看看城里人愿不愿意买。”

赵叔皱眉：“你拿个手机到处晃悠，谁看得懂啊？”

林大丫也不废话，直接打开直播功能，对准院子里堆满板栗的竹筐，语速平稳地说：“大家看，这就是我们桃花岭的野生板栗，壳薄肉厚，自然晾干，没有添加剂，没有防腐剂，只有大自然的味道。”

她转头看向赵叔：“你尝一颗，咬下去咔嚓一声，甜得像初恋。”

赵叔愣了一下，还真掰开一颗咬了一口。

咔嚓——

林大丫立刻举着镜头凑过去：“看到了吗？这位是我们村的赵叔，六十岁，牙齿好，身体棒，吃一口板栗，笑容都能甜到城里去。”

围观的村民忍不住笑出声。

赵叔红着脸摆手：“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

“我说实话。”林大丫关掉直播，把手机塞进赵叔手里，“你自己看数据，昨晚这场直播有三百多人看，有七个人下单，每单三斤，总共二十多块钱。你要是愿意配合，咱们分成。”

赵叔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慢慢舒展。

傍晚时分，学堂门口传来脚步声。

江远舟正对着电脑发呆，听见门吱呀一声，抬头一看，林氏姐妹一人拎着一个饭盒走进来。

“鸡汤煨好了。”林大丫把饭盒放在桌上，“趁热吃。”

“你俩怎么又来了？”江远舟有些惊讶。

“来看看你有没有饿死。”林二丫坐下来，扒拉一口饭，“顺便告诉你，赵叔答应参与直播了。”

江远舟愣住：“真的？”

“嗯。”林大丫点头，“我还给他演示了怎么拍产品特写和口感反馈。”

江远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们两个……也太拼了吧。”

“我们不拼，难道等王媒婆替我们拼？”林二丫哼了一声，“她昨天还在我耳边吹风，说你肯定撑不过这个月。”

“哦？”林大丫挑眉，“那你怎么回她的？”

“我说，‘你要是有本事让她男人也撑不过一个月，那你就是女中豪杰’。”

江远舟差点呛到：“你这也太损了吧！”

“我这是遗传你姐。”林二丫得意一笑。

三人围坐在桌边吃饭，窗外天色渐暗，学堂里的灯光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