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情况被前面的桌子挡住,众弟子只看见燕爻远好像被踢了一下,正期期艾艾地趴在地上,回头望着“负心汉”。
几个流言制造者已经在几个动作之间,看到了一段虐恋情深,不清不楚的故事,真是太感人,太揪心了。
“燕爻远,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在这样,你就给我待在房间里,不许再出来。”
“吃饭也不能出来吗?”燕爻远难得小声起来,
“不能!”李长久严厉地说道,本想恐吓,人家却勾起嘴角,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待在房间里等你吗?把我困在方寸之地,真有你的。”
此话惊人,让李长久眼前一黑,此人是变态,爱幻想,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千万不能心软。
李长久弯腰,挑起燕爻远的下巴,“想带我回房间?”
燕爻远痴痴地点头,“看你精神不佳,想你重新红光满面。”
话里的意思李长久一听就懂,嘴角勾起,收起燕爻远下巴的手,向后靠去,开口道,“有话就直说,我又不是什么刻薄的人。”
“真的可以吗?”
李长久点点头,随后摆弄起手指,”看你表现。”
托李长久的福,无情殿里的人都看到了燕爻远乖巧的一面,端正地坐在上座旁边,一整个下午一言不发,看着手里的书,特别像因为受到宗主独宠,才坐在旁边的弟子。
晚上,李长久后悔下午说的话了,燕爻远用饿狼般的眼神盯着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生怕他逃了。
这是他第四次整理房间里的书籍,花盆被搬来搬去,经过燕爻远时,李长久故作镇定地嘀咕道,
“这花好像不耐寒,我得搬屋里去。”
李长久抱着一盆不知道叫什么的黄花,走近屋里,然后拿起红花准备往外走,可这次燕爻远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感觉到危险,李长久愣在原地,燕爻远挡在他身前,开始扣弄着盆里的花,不堪折磨,花枝烂颤,
“我都不知道师兄竟然这么喜欢花。”
“闲来无事,浇了几次水,因为被我浇过水,所以多看了几眼。“
李长久为自己的行为干巴巴地解释起来,话刚说完,手里的花盆只剩下光秃秃的绿枝。。
半朵红花幸存,其余的已经命丧虎口,若是李长久再不搭救,就会碎尸万段,情况紧急,刻不容缓。
还好红花有一个好主人,愿意以身相救,李长久身体时不时颤抖,和被燕爻远当时扣弄的红花很像。
夜半,李长久半坐着,看着躺在旁边地燕爻远一脸满足的样子,虽然自己特别希望燕爻远能够快乐,不要过度沉溺于自己的死亡中,可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气不打一出来。
先不说自己命不久矣,现在满身酸痛,燕爻远竟然还能笑出来?
想着,李长久就一脚把燕爻远踹下床。
燕爻远悻悻爬回床,也不笑了,盖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怜巴巴地嘟囔着,
“哪里不满意地就直说,我下次努力点,踹人做什么?”
“闭嘴,睡觉。”
燕爻远伶牙俐齿,尤其喜爱一语双关,让人说不得,气够呛。
李宗主身体不好,众弟子心疼他,明里暗里都让他少来无情殿,带着燕爻远好好待在房间里。
不过,有些事情必须由他解决,燕爻远回来已经半个月了,顾挚道终于醒过来了,失去仙骨,没有修仙之人的身体,病好的特别慢,半个月后,才能动弹,每天都很狂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李长久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日抽空,来到三医堂,两人都盯着对方,都想从看出点什么。
“师姐真的死了,我在山下看到了她的尸体。”
一句话夺走了顾挚道眼里的光,神情落寞,身躯佝偻起来,年少的稚气全都消散,少年的记忆只剩下悲痛。
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可能一步就能变成父辈那样成熟的人,用时间给记忆蒙尘,然后给年轻人传授经验,也可能永远挣扎着,夜夜回忆痛苦,痛不欲生。
顾挚道大概是前面那样的人,可惜,梦里的人不会放过他,一夜,梦中反反复复都是和林钰煣的事情。
林钰煣对他太好了,梦中都能感受到心都在痛,顾挚道一直都爱林钰煣,只怪他一心都在追求别人的眼中的生活,与大长老合作挖人仙骨,最后伤害到林钰煣。
直到林钰煣的那句失望,让他如坠深渊,才明白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林钰煣陪伴身边就可以了,可惜为时已晚。
梦中,很多次,林钰煣浑身是血,泪眼婆娑,迷茫地看着前方,这时,顾挚道就会被吓醒。
此后半年,顾挚道就再也不说话了,即使疾病已经治愈。
李长久等死等了半年,结果身体越来越健康,不过魔神仍在他的身体里。
而且,他还察觉燕爻远有些不对劲,对李长久的身体状况似乎早有预料,提现在毫不怜惜的折腾中,整日春光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