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芋,我又放了一床被子到你房间,晚上不要抢被子啊。”
“啊?”江夜阑扭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杨舒,“晚上不冷啊。抢什么被子?”
“小煜今晚跟你睡。二婆婆家人多住不下。”
二婆婆也就是迟昼煜的外婆。她有两儿两女,每年过节过年都是一大家子人,杨璇的房间他们一直留着,但今年大女儿带了孩子和老公过来,家里就没了迟昼煜的住处。
他们两家离得近,步行也不到十分钟。
小时候迟昼煜也经常在他家住,李福阳还特意做了一个上下床。后来江夜阑长大,那床也容不下他了,便换成了现在的大床。
两人连宿舍的小床都挤过,现在换成大床睡一起自是没问题。
江夜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迟昼煜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他床上打滚。
他抱着枕头,盯着江夜阑,笑盈盈问道:“我是不是除你之外第一个躺这张床的呀?”
“不是,”江夜阑老实回答,“高中那会,江涛父母很忙,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有时候会在我家过夜。”
闻言,迟昼煜恹恹地把枕头丢到一边,“哦。”
“但被子都是昨天新换的,”江夜阑拿过枕头躺在他旁边。
迟昼煜手肘撑起上半身,“尉迟参以前没有在这里睡吗?”
“有啊,但那时候还是那张上下床。”
四目相对,他勾住迟昼煜的脖子亲了一下,“好了好了,以后除你以外绝对不让别人上我的床,我只跟你睡。”
话总是说出口钻进耳朵里才让人觉得难堪。
他放开迟昼煜翻下床,扯开被子钻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他紧闭双眼,“我要睡觉了。”
久久没听见动静,他眼睛眯开一条缝,迟昼煜正紧紧盯着他,“我要跟你睡。”
说什么屁话,这不就是一起睡的吗?
“我要跟芋芋盖同一床被子。”
静默片刻,江夜阑歪着头,用脸对着迟昼煜,“那你亲我一下。”
迟昼煜笑出声,竟然买一送一的好事。
江夜阑是被DJ舞曲吵醒的。
去年,村里的开发区修建了一个篮球场,打球的人少,多是一些四五十岁的大爷大妈练习歌曲舞蹈去镇里比赛。
他坐起身,烦躁的抓着头发,全然忘记了旁边还睡着个人。
旁边的一手撑着脸看着他,“他们一直这样吗?”
“嗯。没事,”他重新躺下,眼睛还睁不开,说话也模模糊糊的,“我吵醒你了?”
迟昼煜顺着他翘起来的头发,“没有,早醒了。”
后面的话,江夜阑没有听清。
再次睁眼,刚好九点整。
杨舒又出门了,迟昼煜也不在。
他挤好牙膏塞进嘴里,转身去屋里拿手机,果然,杨舒给他发了消息。
【妈:早餐热一下在吃。奶奶和小煜都在迎煜。】
杨舒平时做早餐都很简单,大多数都是各种粥和水煮蛋,但今天的与平时不一样,小狗模样的馒头、小米粥、茶叶蛋,看起来不像是杨舒做的。
粥里放了少许糖,吃进嘴里并没有很甜,不会觉得腻。
【薯片:早餐是你做的?】
他给迟昼煜发了一条消息。
对面很快回复了一个卡通小猪得意洋洋转圈的表情包,【辣片:快夸我。】
他笑着回了一个卡通小猪举着彩色荧光棒打call的表情。
吃过饭后,他也开着小电驴去了迎煜。
大家做手工有了收益,加上政府每个月会给一些补助油米,前不久又请了一个专门做饭的阿姨。
杨舒轻松了不少,但每天还是会照常过来帮忙。
他到的时候,迟昼煜正在帮李福阳给窗户安帘子。
陈伯坐在轮椅上,和他们说话。
陈伯先天性歪脖子,年轻的时候很能干可惜后面摔断了一条腿。
那年杨璇刚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泥泞路,没有行李箱,提着两大袋东西很是费力。
陈伯有一辆摩托车,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杨璇,便主动帮她载东西。
开到半路的时候,摩托车刹车失灵,车上的东西又多没来得及跳车,活生生压断了一条腿。
杨璇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揽下了陈伯的后半生。
陈伯父母过世的早,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娶妻生子,有一个捡来的唐氏综合症儿子。
那时候的大学生都是直接分配工作,她在镇上的中学当老师,一个月工资足以养活自己、陈伯和他儿子,还时不时往家里打钱。
有一次她下班回去,在路边草丛里捡到一个手臂残疾的女孩。
家里突然又多了一张嘴吃饭,生活慢慢变得拮据起来。
之后的几年,她把流浪儿带回家,把路边乞讨的残疾老人带回家。
她家里当然是住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她贷款修建了一个收容所,起名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