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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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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公府出来后,云姝三人便住进国公爷安排的一处私宅。

国公府的老祖宗点头应了,婚宴之事便由她一手筹办。窦蕴父母双亡,没有其他亲故,便不必派人回江南送柬。

老太太是个做事雷厉风行之人,十来日便将一切筹备妥当。

离大婚还有半个月时,北安侯府派人接云姝母女赴宴,权当熟悉。

这些日子,大婚的一切事宜都是两家在筹备,窦蕴只安安心心当个婚嫁娘,应付应付忙中偷闲来扰人的国公爷。

北安侯府有个小娘子,是北安侯爷的嫡幼女赵景。她在府里舞刀弄枪,皮得像只猴儿,平生最喜欢听尽忠报国的故事。满京城里,最为敬崇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霍闵。

听到他要娶妻,十分好奇,于是趁人不备,偷偷溜到角落里看窦蕴,却与云姝撞上,两人一见如故,成了好友。

“云姝,你娘亲要嫁给我崇拜的大英雄诶!”赵景双眼亮晶晶,望着旁侧之人。

两人坐在北安侯府抄手游廊处的栏杆上,望着下方游弋地五彩斑斓的鱼儿。

云姝淡然嗯了一声,双臂环抱,搁在栏杆上,将头靠在手臂上。风吹来,冷得直打哆嗦。

赵景这丫头成日练武,身子壮得像只小牛犊,一点也不怕冷。而她只觉得寒风往裤管里钻,钝刀子割在脸上。

赵景想跟她说悄悄话,要带她去她屋子里。但云姝担心窦蕴与人说完话后,找不到她,便只在此等着。

“你竟然不开心?!”她似见到不可思议的事,瞪大眼睛,“你知道京城多少人想嫁进弘国公府?嫁给国公爷吗?”

云姝点点头,她当然知道。

弘国公府作为大魏朝第一世家,功勋卓著。

霍老太太为当朝一品诏命夫人,可见天子不跪。她膝下两子一女,另有一位庶子。

老国公去世后,嫡长子霍闵继承其父爵位,又因战功赫赫,被封为镇国一品大将军;二儿子为江南盐运使;庶子则为幽州总督,总理幽州事务。唯一的女儿嫁给了福州巡抚总督,随夫在外地任职。

这样的家世便是尚公主也不过为。霍闵年纪虽三十六有余,但京城不知多少高门贵女盯着,卯足劲想嫁进霍家。

赵景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知道,“你听过淑华郡主吗?”

云姝摇头,她刚来京城,只打听过弘国公府的事,对京城其他贵人一概不知。

“她是老靖王的长女,前几年丧夫,成了寡妇,从云州离开夫家来到京城常住。听说皇上怜悯她丧夫,给她赐了座宅子,就在皇城边上。”她说着,神秘兮兮一笑,掩嘴附到云姝耳边,“听说她来京城,是想嫁给霍伯伯呢!”

云姝讶然,那糙汉怎么还没娶到娘亲,就给自己招了朵霸王桃花啊!

赵景见她露出惶惶之色,以为她被京中贵人吓到,“不过你别担心,她是嫁不进国公府霍家的。”

“为何?”云姝好奇。

“因为他们两家结了梁子呀!淑华郡主的弟弟靖王世子在安乐坊间调戏良家妇女,恰好被霍大哥撞上,便给他挂到城门,结结实实打了一顿。”

“这,”云姝暗自心惊,赵景口中的霍大哥应该就是国公爷的嫡长子,霍家大公子,她的继兄了。

“霍大哥人挺好的,他以前常带我和璨璨姐去城外骑马呢!”她听了,停下解释道,“璨璨姐是霍大哥的亲妹子,霍大哥把她当眼珠子疼。你以后在国公府就可以见到她。”

云姝早听闻国公爷有一子一女,全是原配所出。原配去世后,幼女一直养在老夫人膝下。而大公子在朝中任职,听说前段时间去了外地。

“当初他们两家闹得可大了,老靖王是个护短的,当夜便进宫求皇上严惩霍大哥,被霍伯伯挡下了。这样一来,淑华郡主嫁进霍家的希望便十分渺茫。”

“不过,”她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嘴角翘起,“霍家娶不到郡主,却是可以尚公主。”

云姝心一提,暗自替自家娘亲捏了把汗。

郡主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贵女,怎么又来了位公主?她神情恍惚,愣愣问道,“公主也想嫁给国公爷吗?”

“啊?”赵景讶然,反应过来,忙道,“不是!端宁公主是德妃所出,深得皇上喜爱。听说皇上有意将她指给霍大哥。但是我不喜欢她,她自视甚高,每次见到我眼睛都搁在头顶上,只与我大姐姐说话。”她说着撇撇嘴。

“不过她才年方十四,还未定亲。端宁公主爱慕霍大哥,霍大哥已经十八了,还没娶亲,便是要等到端宁及笄之后,尚公主呢!”

云姝悬着心终于放下,幸好公主殿下看上的是儿子,不是看上的爹。

听闻大公子的外祖家是常平伯府,族中子弟在朝中担任要职。这样的出身,倒也配得上尊贵的公主殿下。

两人说着话,北安侯府的大夫人走出来,笑意嫣然跟身旁的人说话。

云姝见娘亲出来,站起身,乖巧地走到窦蕴身旁,默不作声。

侯府大夫人钱氏见她长得漂亮,又行事举止有礼,连连夸赞,顺便数落了一旁舞刀弄枪的小女。

赵景撅嘴不满,娘亲呐,你被云姝那个狡猾的小娘子骗了!

云姝与窦蕴与她们拜别后,在奴仆护送下离开侯府,回到宅院。

三日后,候府大夫人钱氏等一众侯府女眷邀窦蕴上云光寺祈福,府中缝制嫁衣,筹备婚宴也热火朝天准备着。

京中各府都知道了弘国公要娶一乡下女子为妻,此举可谓是惊掉不少人下巴,就连宫中帝后也派女官前来探看拜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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