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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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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在贡院待九天,别管各位进去前是什么样,出来的时候都跟野人差不多。钟北涯携妻女外加姐姐外甥一起在外面等钟昭,在一堆皱着衣衫头发凌乱的学子中艰难辨认,直到人都快走干净了,才看见他提着考篮缓缓走出来。

“你怎么出来得这么迟?”姚冉第一个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先是轻轻地嗔怪了这么一句,随后又看向他虽然带着几分倦容,但仍清秀俊逸的脸,煞有介事且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看了半天,这么多人里面,就数我儿子生得最好,就算只看脸都能当个探花吧。”

钟昭伸手去扶母亲的手臂,姚冉虽然已经痊愈,但剧烈跑跳之类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做。他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刚去取了点东西。不过娘,探花是会试才能当的,最早也要等到明年。”

在正式进入号舍前,负责搜身的官兵收走了他的剑穗,考试结束之后钟昭便去找那人讨要,官兵对他有印象,没怎么仔细核对就还给了他,要不还得更晚些。

姚冉对什么乡试会试了解得不多,听儿子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钟北涯看看妻子,瞪了钟昭一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跟你娘顶嘴?”

他父母感情当真几十年如一日的好,钟昭闻言颇为哭笑不得,连道了三声好,扫了一圈见左右无人,便轻声对姚冉道:“若这次能顺利成为举人,儿子一定努力,明年至少给您挣个探花回来。”

姚冉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伸出手来朝钟昭头顶够去,他就顺势垂下脑袋,任由母亲的手落在自己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秦谅从边上凑过来,嗖一下取走钟昭手里的考篮,撞撞他的肩膀急迫地问:“今年策论考的什么?”

感受到手上一轻,钟昭下意识摇头说了一声“不用”,便要将东西拿回来。结果秦谅直接挡开他的手,推己及人道:“当初我出考场的时候,差点昏倒在回家的路上,你这几天肯定累坏了,不要逞能,赶紧说说考题。”

见自己表哥执意如此,钟昭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地看了不远不近跟着的钟北琳一眼,得到一个‘我也拿这小子没辙’的手势,随后便如实回答了秦谅。

“我记得我那一年的乡试考题是西南水灾。”秦谅平时木讷得不像样子,说起关于国计民生的事,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了许多。他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片刻,慢慢道,“现在征兵的确越来越难,但这也没办法,边关不稳都快成常态了,江大人这时候主动请求前往,跟接了个烂摊子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以后,钟昭心里便有了几分猜测,但毕竟朝中姓江的人不少,为了确保自己没想错,他还是问了一句:“谁?”

“原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江望渡以前做过的事情,钟北涯并没有告诉他跟钟北琳,秦谅不懂为什么钟昭每次见人都没有好脸,于是自动理解成年轻友人间爱闹矛盾,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经常来找你的那位小江大人。”

江望渡不意外这个回答,他惊诧的刚刚秦谅说,江望渡此去是接烂摊子,表情一言难尽:“陛下让他过去主持事宜?”

在他的印象中,皇帝虽然身体不好,但并不昏聩,应该不至于让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率军。

何况上辈子江望渡也去了前线,真的就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小兵,边关的那些老将虽然有几个是镇国公的部下,可是这帮兵鲁子才不会惯着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在那半年里,江望渡最大的变化是褪去了曾经的浮躁,至于作战方面的指挥权,根本就轮不到他。

“那倒没有。”秦谅摇了摇头,“不过陛下给他封了校尉,据说还夸了他几句,说希望他的加入能给边军注入新的……”

这都是套话,钟昭轻轻摇头示意对方不必再提。

不过他同时非常清楚,这一世在阴差阳错下,他保住了家人的命,可江望渡也提前混出了名堂。

校尉跟普通小兵的差别不可谓不大,江望渡能不能在半年内做出成绩,还真的不好下定论。

尽管钟昭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江望渡的确是天生的将才;即便不被父兄喜欢,不被主母善待,更没被靠谱的人好好教导过,可他还是能在第二次远赴战场的时候,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脱颖而出。

大梁武将想往上爬全要仰靠战功,只要时局没有彻底安稳下来,钟昭很难截断他的晋升之途。

尤其现在,他还什么都不是。

“阿昭,你怎么了?”自从聊了一嘴江望渡之后,秦谅就眼睁睁地看着钟昭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观察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我看你跟小江大人好像挺熟的,是……你想他了吗?”

“没有。”从贡院到家里的这条路有些长,一行人走了半天都没到。钟昭失笑,心想我琢磨怎么弄死他还差不多,轻叹一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太久了。”

从秀才到举人,再到来年参加会试真正被授予官职,即便这个过程一切顺利,也实在太久了。

——

八月的京城太热,在贡院憋了这么久,钟昭浑身上下都难受,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而等到他重新穿戴整齐,刚一踏出房门,刚好看见唐策从外面走进来,而且他来的时候,还领了个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的姑娘。

这姑娘身量高挑,不同于绝大多数闺阁小姐的温婉乖巧,她一进门眼睛就很灵动地到处看,看起来生机勃勃,眉宇间还有股英气。

钟北涯和姚冉显然早就听过风声,对这一幕并不意外,分工很明确,一人领着唐策往里走,一人拽住那姑娘大夸特夸。

钟昭的头发还没干,被迎面的热风一吹,湿乎乎地粘在脖子两侧。他缓缓伸出手捋了一下,想起入考场前一夜父亲坐立不安的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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