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抽抽嘴角,还想挣扎:“我真不适合...”
三个人坐在对面,盯着他,君临伸手,给他戴了个面纱,长呼出一口气:“可以了。”
林幽欲哭无泪:“我...”
叶逢把他头上各种各样的钗子拔了,只插了一只青玉簪,点点头:“就是这个味,这次没错了。”
装扮没问题。祁不定说:“可以,风荷举自从少时前往风起宗修炼,再未回宫,没有特殊的令牌正常。以历练经过为由,在宫中待一日即可。待见到风冄,再用蛊虫,只要暗卫没有察觉,安全离宫不是问题。”
另外两人赞同点头。
林幽张张嘴,正要说话,君临一声令下:“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准备一下装束,准备进宫。”
君临坐在马车檐下,手握缰绳。叶逢传达了意思,就候在一侧,面无表情。
侍卫木着脸:“请出示令牌。”
君临微微斜眼,无形的威压笼罩,他不善道:“怎么,殿下几十年不回宫,你们这些狗奴才就不认得了?”
“罢了。”风荷举的声音传出来,动听悦耳,“令牌在风起没带,只是顺路回宫看一眼,若是如此,走吧,不必为难一个侍卫。”
侍卫脸色一白,顿时跪下,他的修为是四阶,然马夫的修为已然是五阶以上,气度不凡,马车里人的身份再明显不过,“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宫门缓缓打开,侍卫让出一条路来。
算是成功混进来了。
君临早摸清了这里的布局,帝姬的宫殿比较偏僻,位于整个王宫的东北角。
“鸦鸦回来了?”风冄放在手里的卷轴,又确认一遍,“当真是她?”
暗处的侍卫没有回应,片刻消失在阴影中。这里是一片空旷的楼阁,摆满木质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摆满了泛黄的卷轴。良久,风冄将手里的卷轴放回原处,走出阁楼,朝着书房而去。
酉时,风冄没有摆宴,移步帝姬殿前。他没让侍女通报,站在门前,像个普通人家的老父亲,小心翼翼敲门:“鸦鸦?”
珍馐满桌,林幽听到那一声“鸭鸭”,没绷住,扭曲着表情:“什么鬼...”
叶逢瞪他一眼,他的声音戛然而至,微微坐直了身体。叶逢看他要立刻回应,提醒:“等一会。就目前来看,风冄和风荷举的关系不和,你表现得冷淡一些。”
估摸了一下时间。直到门外的人站久了,方要离开,才从门内传来声音。
“进。”
风冄推门而入,一个帝王,面对女儿时也略有拘谨,率先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束,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大抵有些激动,走上前时,面色带着一些激动和笑意:“鸦鸦,出门在外,可有委屈?”
君临和祁不定都在门口候着,待风冄进门,就伸手把门合上。
林幽没有回话,面前的珍馐色香俱全,偏偏一下未动。
风冄也不尴尬,继续问:“这菜是不合胃口吗?你少时最喜吃的...也是,都这么多年了...鸦鸦,风起可有人欺负你?国库里又多了一些法器,若是需要,走前拿一些,历练总要带法宝傍身的。”
林幽瞥他一眼,仿照印象里风荷举的样子,说:“不必,师父看重,历练在外,还有师兄陪我,不会发生意外。”
风冄连声应好,只当那位修为不凡的修士是鸦鸦的师兄。一时气氛沉默下来,风冄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会不会惹风荷举不开心,过了半晌,他又问:“若是饭菜不合口味,都下了吧,再上新的。”
林幽冷淡说:“不必。”
叶逢控制着蜘蛛爬上了风冄的肩膀,随后没入衣服。
男人微微弓着身体,手脚局促,斟酌着找了一个话题:“鸦鸦离宫后是要去哪?”
林幽的思绪转了转,在周围的几座城池转了转,最后简短回应:“三百日夜。”
他不多做解释,只让风冄自己想象。
“好好好,三百日夜适合历练,‘久’掌控秩序,只是魔修多。若是发生...”风冄的声音停下。
叶逢松了一口气,为林幽倒茶的同时,点了点桌子,示意他可以开始问问题了。
暗卫都在暗处看着,不能太明显。问题只能由‘风荷举’的嘴问出。
林幽挺直的脊背松弛了些,他按照原计划问出:“师父派我来协助调查《仙魔记》一事,只是‘流光’存活已万年有余,不知父王可有线索?”
风冄面色僵硬,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说话很慢:“‘流光’?我知晓她,喜欢写故事的小帝姬,死在宫变当天,我改写史书,把她的痕迹抹去。”
林幽:“为什么要抹去她的痕迹?”
风冄面色扭曲起来,似要突破束缚,但还是乖乖回答:“她会酿成大祸,毁去她的一切痕迹,否则,这些东西都会成为灾祸的‘因’。”
林幽又问:“流光已死,《仙魔记》二卷如何解释?”
风冄这次的回应更加缓慢的,颠三倒四:“二卷,大祸,可能是流光回来了,或者说,没死,国师说了,流光就是个灾祸,流光...是个疯子。”
林幽与叶逢对视一眼。
叶逢做口型提示他,林幽转头又问:“关于画城之事你知道多少?”
风冄的呼吸变得粗重,眸色明暗不定,“画城之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也许是一个警告。”
叶逢听他吭吭哧哧说话就来气,直接开了口:“说清楚。”
君临上前把叶逢扯开,站在林幽的背后,低声提醒:“还有暗卫。”
风冄说:“流光不会放过叶川阑的,也不会放过叶逢,没准下一个就是我。流光可能没死,我当初应该把她魂魄都打散的,留下了一个孽障...”
林幽问:“流光现在在哪?”
风冄面上的挣扎瞬间消失,空气寂静下来,“流光,无孔不入。”
“可以了。”君临压低声音,“快走。”
叶逢还要问,声音嘶哑:“牧秾呢,牧秾是怎么死的?”
风冄眼睛似要恢复清明,君临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问。叶逢执拗地看着风冄。
风冄浑身抖动一瞬,瞬间清醒,暴动的灵力倾泻,一声令下,暗处的无数暗卫现身,四面八方。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