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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盛轶】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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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姿倚着镜台点燃细烟,烟雾模糊了她锁骨处的遮瑕膏——那里本该印着咬痕,“还是说,画家小姐在找人体模特?”

盛轶的目光掠过她腰间丝缎的接缝。

三天前那场雨中的速写稿还躺在画室地板上,此刻眼前的躯体却比画纸更虚幻。

那些被珍珠链条分割的肌肤区块,让她想起解剖课上的人体肌肉图。

“腰线收两公分会阻碍呼吸。”她突然说。

裴姿夹烟的手指顿了顿,烟灰坠在蕾丝衬裙上:“我以为你只会画裸体。”

“我本科选修过服装解构。”

盛轶向前半步,炭条在裴姿腰侧虚划一道弧线,“过紧的束腰会让肋骨变形,就像你上个月在米兰穿的那件金属胸衣——”

“你跟踪我?”

裴姿掐灭烟头,珍珠链条突然绷紧。

“《Vogue》意大利版封面。”

盛轶从帆布包抽出杂志,内页正是裴姿被钢骨胸衣勒出淤青的背脊,“这张图在Reddit有三千条讨论,一半在猜你后背的淤痕是SM游戏还是家暴。”

试衣间突然陷入死寂。

走廊传来模特们法语的咒骂声,某件钉珠礼服正被粗暴地塞进防尘袋。

裴姿突然笑了。

她解开珍珠搭扣的动作像在拆炸弹,链条哗啦啦坠地时,后背的十字形伤疤暴露在蒸汽灯下——那是三年前威亚事故留下的勋章。

“满意了?”

她反手抚过伤疤,像在炫耀战利品,“现在你有两个选题:影后不为人知的伤痕,或者,”她赤脚踩上盛轶的球鞋,“饥渴到对着一本杂志意淫的留学生。”

盛轶闻到她颈侧的苦桃香。这味道不该出现在这里,它应该混着威士忌和汗液,渗进伦敦某间廉价酒店的床单。

此刻却裹着高定秀场的粉腻空气,呛得她喉咙发痒。

“我在画后台纪实。”

盛轶举起素描本,最新一页是裴姿扯断珍珠链的瞬间,飞扬的链条在纸上凝成暴烈的银河。“需要我标注这是裴小姐第几次用性暗示当武器吗?”

更衣室外突然爆发出欢呼,设计师操着浓重东欧口音尖叫:“我的缪斯!你绝对谋杀所有菲林!”

裴姿瞬间披上慵懒笑意,仿佛刚才的锋芒都是错觉:“两分钟后上场,小甜心。”

门被推开时,盛轶的炭笔正在裴姿腰窝处打旋。

东欧男人愣在原地,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这位是?”

“艺术学院的观察员。”裴姿任由助理系上鸵鸟毛披肩,“专门记录濒临崩溃的美丽。”

盛轶在速写本边缘写下批注:第17次假笑,颧骨肌肉颤动频率比应对绯闻时快0.3秒。

大秀开场前五分钟,盛轶在消防通道撞见裴姿的未婚夫。

男人袖扣上的家族徽记闪着冷光,正将蓝宝石项链系在裴姿颈间:“父亲希望我们明晚出席慈善拍卖。”

“我有夜戏。”

裴姿对着化妆镜补唇釉,猩红色抹过下唇时像在擦拭血迹。

“那个破电影值得你推掉陈部长的局?”戒指嵌进她肩胛,蓝宝石在她锁骨投下阴翳,“别忘了是谁帮你压下澳门赌场的照片。”

裴姿突然按住他的手背轻笑:“怎么不说说你在迈阿密度假屋拍的视频?需要我传给令尊鉴赏吗?”

男人的冷笑与掌声同时炸响。

盛轶缩回阴影里,看着裴姿若无其事地调整耳麦,蓝宝石在她颈间勒出红痕,像道微型断头台。

T台音乐响起的瞬间,盛轶的炭笔折断了。

裴姿拖着五米长的水晶裙裾踏上光路,后背裸露的伤疤被灯光镀成金色。

盛轶突然意识到,那些珍珠链条从来不是装饰——它们是刑具,是勋章,是困住裴姿这个符号的封印。

她在速写本疯狂涂抹,松木炭条在纸面刮出火星。

模特们华美的身影在余光中扭曲成色块,唯有裴姿的轮廓愈发清晰:绷紧的脚背像将断的弓弦,微笑时露出的齿尖泛着冷光,裙摆扫过第一排座位时,某位评委的咖啡杯被打翻在手稿上。

“我的上帝!”教授冲过来抢救被污渍浸透的素描本,“你画的是时装还是凶案现场?”

盛轶盯着咖啡渍在裴姿画像胸口晕开的黑洞:“是蜕皮。”

谢幕时暴雨突至。

裴姿站在露天展台接受采访,人造雨幕将她浇得透湿。

记者追问婚期,她笑着将湿发别到耳后:“等我的戒指和奥斯卡小金人一样重的时候。”

钻石耳钉在雨中闪烁,正是盛轶扔掉的那枚珍珠耳钉的复刻版。

盛轶站在消防栓旁画完了最后一笔。

雨中的裴姿正在融化,睫毛膏化作黑蝶坠入锁骨,缎面礼服吸饱雨水后变成裹尸布。

她撕下画纸塞进裴姿的保时捷车窗缝,就像把刀片藏进蛋糕夹层。

深夜,盛轶在公寓楼下看到戴着墨镜的裴姿。

雨水顺着她昂贵的羊绒大衣滴落,脚边扔着被泡烂的速写纸,画像上的自己正被雨水腐蚀成抽象派哭脸。

“你知道这场秀对我多重要吗?”

裴姿的烟嗓比雨还哑。

“知道。”盛轶踢开脚边的烟蒂,“所以你用未婚夫的蓝宝石遮住我的咬痕。”

裴姿突然拽住她手腕按在墙上。

卸妆后的脸苍白如幽灵,睫毛残留着被雨水冲淡的黑色:“听着,小公主。我能在澳门赌场输掉两百万面不改色,但玩不起你的纯情游戏。”

盛轶摸到她无名指的戒痕,那里有圈浅淡的疤:“可你明明在收藏我的画。”

“我收藏所有危险的东西——”

裴姿的唇擦过她结痂的咬痕,“赌场筹码,药品,”潮湿的呼吸钻进毛衣领口,“还有暴雨天独自游荡的猎物。”

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声,恒远集团的加长轿车缓缓驶近。

裴姿退后时,将某样东西塞进盛轶口袋——是那条酒红色丝巾,此刻浸透了雨水,沉得像凝血块。

盛轶在窗前站到天明。

楼下街道被暴雨冲刷得发亮,五小时前裴姿站过的地方,只剩半支被碾碎的薄荷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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