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现代美术馆的玻璃幕墙将暮色切割成菱形光斑,裴姿的羊绒大衣挂在《呐喊》仿作旁的衣帽架上,像具优雅的尸体。
盛轶用松节油擦掉指缝的钴蓝颜料,却在裴姿后颈蹭出新的印记——那是她们在消防通道□□时打翻的威尼斯红。
“你该在皮肤上作画。”裴姿的唇膏晕染在矿泉水瓶口,“比起画布,我更喜欢会呼吸的载体。”
盛轶咬开她的珍珠耳钉,金属卡扣弹进阴影里:“比如你未婚夫的支票本?”
裴姿的指甲陷进她肩胛旧伤,疼痛与快感同时炸开。
监控器的红光在转角处明灭,她们在警报响起的瞬间整理好衣襟,仿佛刚才抵在灭火器箱上的纠缠只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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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三,凌晨两点
盛轶在码头区废弃仓库找到裴姿时,她正吊在威亚上排练新戏。钢丝割破真丝衬衫,血珠顺着腰线滑进牛仔裤后袋,像串被体温融化的红宝石。
“过来。”裴姿扔来安全绳,潮湿的掌心贴着她后背系扣,“数到三就跳。”
她们在离地十米处接吻,生锈的钢架随动作吱呀作响。
盛轶的速写本跌落进下方颜料桶,溅起的群青染脏了裴姿的戏服,导演的咒骂声惊起屋顶的灰鸽。
“这叫行为艺术。”
裴姿舔掉她耳垂上的蓝色,把染血的衬衫塞进她背包,“留个纪念。”
出租车后座,盛轶用碘伏擦拭她腰间的伤口。
裴姿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向自己胸口,掌下的心跳快得不正常:“现在画得出《呐喊》吗?”
“你比蒙克疯得多。”
“那得感谢你这条导火索。”
裴姿的牙齿磕在她腕骨,咬出半圈月牙。
车窗外掠过午夜广告屏,她的新剧宣传片正在播放,未婚夫搂着她腰肢的手被雨水模糊成幽灵的利爪。
圣诞夜,切尔西区秘密公寓内。
盛轶在门垫下摸到钥匙时,发现了三枚不同型号的窃听器。
裴姿赤脚蜷缩在真皮沙发上,脚踝缠着拍动作戏留下的绷带,正用红酒浇灭蛋糕蜡烛。
“二十三岁快乐。”她把奶油抹在盛轶锁骨的咬痕上,“礼物在卧室。”
推开门,满墙都是裱在纯黑画框里的速写——消防通道的珍珠耳钉、码头区的血衬衫、夜场电影院的交叠剪影。
最中央挂着那幅被咖啡渍毁掉的时装周速写,裴姿用金漆在污渍处补了只浴火凤凰。
“你的毕业展该叫'影后堕落实录'。”
裴姿从背后环住她,戒指冰凉地贴在小腹。
盛轶抓住她手腕翻转,戒痕在台灯下泛着青紫:“昨天珠宝展,你戴的是祖母绿婚戒。"”
“吃醋了?”裴姿笑着抽回手,突然撕开她衬衫下摆,“那就留下更深的记号。”
天鹅绒窗帘漏进警笛的蓝光,盛轶在疼痛中听见楼下的喧哗。
落地窗外,举着长焦镜头的狗仔正在街角徘徊,裴姿却故意将吻痕印在能被拍到的位置。
凌晨四点,裴姿经纪人砸门时,盛轶正用绷带缠她渗血的脚踝。戴鸭舌帽的女人扔来牛皮纸袋,头条标题刺痛视网膜:「裴姿夜会神秘女子,豪门婚约危在旦夕」。
“恒远集团给的公关方案。”经纪人冷着脸抽出文件,“下周巴厘岛婚礼预热照,需要你配合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