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百花楼极度相似的竹楼上,花满楼静静地坐着,聆听远方传来的阵阵竹涛声响。
竹青青没有特别为难他,还吩咐了人手在楼下候着,他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量满足。
当然,除了离开这里。
这两天的时间里,花满楼对这里的人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他已经知道,那掏心怪客打扮的人一共有两个,他们大约是孪生兄弟,说话和行动的节奏都极为相似。
但他们的性格却很不一样。
喜欢给人治病的那个叫阿左,另一个叫阿右。
阿左是个不好控制的人,性格古怪莫测。
比如此刻,花满楼已经是他们的座上宾,他却还是想来挖花满楼的心。
“你已经在那里看了我很久了,”花满楼叹息道:“不打算过来陪我喝茶吗?”
阿左不过去,趴在楼栏上远远地看着他笑:“我会忍不住剜你的心的。”
他想了想:“你的心一定很干净。”
“我的心不是有很多毛病么?”花满楼道。
“有些人的毛病是坏毛病,可你的毛病其实不算太坏。”
花满楼道:“你现在不出去给人治病了?”
阿左摇摇头:“心已经够用了。”
“够用?”花满楼想着这个词的意思:“这些心要用来做什么?”
阿左像一只蝙蝠一样从房檐这头游到那头:“用来养东西呀,可以让人听话的好东西。”
花满楼的面色凝固了一瞬,他猜测道:“是养蛊?”
阿左笑了起来:“你真的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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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离开了,他似乎不喜欢跟别人聊得太多太久,可是花满楼已经从他的话语里模模糊糊得知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他突然有些心急,因为他觉得他需要把这个信息传递出去,告诉他的好朋友。
花满楼知道,如今陷入困境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人,那个人的安危,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的安稳。
不错,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因为他有一个名叫陆小凤的好朋友,这个朋友总是愿意第一时间把所知的重要信息分享给他。
之前山洞里的见面并不仅仅是寒暄,当时陆小凤拉着他的手,用手指把这个消息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遍。
他们之间有着多年好友的默契,哪怕一语不发,也能猜出彼此的想法。
花满楼很快就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
他此刻就在这里,在敌人的内部,或许他会有机会,知道一些关于解药的信息。
可现在,花满楼突然发现,解药似乎是个幌子,他们还想做一件更大的事。
这一定是一件可怕至极的事。
花满楼思索着,一边伸手去摸桌上的茶壶。
他是个瞎子,却是也个最不像瞎子的瞎子,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花满楼是可以稳稳地把茶壶提起来的,可是他心念一动,悬在壶把上的手掌微微一偏,将那紫砂的茶壶扫到了地上。
响动过后,楼梯那边立刻有人上来,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那竹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