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香的父亲道:“这……嫁人的事情,跟您举的例子还是不一样的,嫁人可是大事……”
大叔公道:“哎,道理都是相通的嘛。你想想,要是你家书香嫁人了,夫家败了,她拖着一个穷丈夫、三个孩子回娘家啃老,你就能高兴了?”
“这……您能不能盼着点好?难道我家书香就这般歹命,嫁出去就一定过得不好?”
“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嘛,并不是盼着她过得不好。那我再做个假设,她嫁了个有心计、很会料理家业的富豪,家里可谓是钱上加钱,好上加好。可是这女婿太看重钱财,把书香的嫁妆也谋算了去,把你这个岳父的财产也设法占了去,还能不留下罪证,逍遥自在,而你就活活气死,这样你就高兴了?”
“这……难道我的女婿就不能是个普通人吗?不这么极端行不行?您说的都是什么呀,要么就是一无是处,破产投奔岳父;要么就是为富不仁,谋夺岳父家产……去哪里找这么绝的人?”
“这两种人不但有,而且很多。你要普通人是吧,那就举个普通人的例子:你的女婿娶了你女儿后,夫妻恩爱,没什么矛盾,只可惜家里穷了点。然后你女儿女婿向你借钱做生意,你总不好意思不借。然后他们就赔本了……”
“等等,为什么会赔本?”
“你不是说想要个普通的女婿吗?普通人没什么大的本事,做生意就是容易赔本啊。”
“哎呀,大叔公,你老糊涂了,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总之,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让我女儿不嫁人!只有那些奇丑无比、缺点很多的姑娘,才嫁不出去,我家书香可不一样!”
其他几位家长,也持相同意见。
大叔公又劝说了几句,见劝不通,也就算了,说道:“罢了,这姑娘嫁不嫁人,你们几家自己跟女儿再商量去吧。我一个外人,也不好管太多。不过呢,书香,巧儿,小萍,我也有话想跟你们三个说。”
三个姑娘恭敬道:“大叔公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
大叔公道:“你们能鼓起勇气拒绝婚姻,我心里是很佩服你们的,并不会对你们持有偏见。不过,你们担心自己百年之后无人祭祀,我倒觉得也无需担心这个,毕竟人死了还有没有灵魂,这谁也说不准,我是觉得未必有。”
王书香为难道:“可是,我却觉得有……我们很希望能把名字记在族谱上,让后人祭祀……”
村长插嘴道:“我说句公道话。我虽然是个男人,但也知道女人成亲后会很辛苦。但是呢,大部分女人婚后虽然辛苦,也因此有了后代,根本不用担心死后无人祭祀的问题。你们三个,既想逃避婚后的辛苦,又想要有后人祭祀,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吧?
甘蔗没有两头甜。
要么,你们就乖乖嫁人,生几个儿女;要么,你们就把不成亲这事坚持到底,但也别指望着谁来祭祀你们,这不就行了吗?”
王萍母亲道:“村长,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怎么能让她们二选一呢?她们必须成亲,没得商量!”
王巧儿、王书香母亲也道:“没错,这事没得商量!”
三个女孩的神情渐渐绝望,觉得自己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了。
姜柠见她们各有各的立场,而且寸步不让,估摸着今天应该吵不出什么结果了,便道:“关于族谱记名的事,衙门里也只能调解。既然大家都不肯让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不如先散了吧,让本公主想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另外,这三位姑娘的父母,回去之后不得打骂、逼迫女儿,无论有什么矛盾,都可以慢慢聊。暴力只会带来冲突,焦虑只会引起反感,希望你们好好想想。若是本公主知道你们欺辱、逼迫女儿,致使她们无法生存,本公主便以虐待子女罪将你们抓起来。”
三对父母只得说道:“是,公主。”
王家村的人暂时都散了。
姜柠还觉得有些头疼,大概是刚才这些人太吵的缘故。
这会,她还觉得有一堆小人在她脑海里吵架,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她问余县丞:“余老,您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