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特么冷,就算是已经尽可能提前准备了厚衣服,还是冷。在监狱扯皮这么长时间北半球已入深冬,还是在停机坪上,呼啦啦吹着狂风,被自己的头发糊一脸,没有流鼻涕大概是我对陀总形象的最后一丝挽尊了。
“阿嚏!”
看什么看,没见过怕冷人士的吗。也亏的你们效率还挺快,再晚点很难不怀疑我会不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客死他乡。
机舱里更冷,开空调也不顶用。
别紧张,不是你们机器坏了,是我太脆。
“感谢您。”
我接过条野采菊带着一脸复杂递来的毛毯,毫不迟疑的裹身上窝进座椅里,打开从监狱里薅走的本来陀总自己用的东西
一个集编码、存储、发送、接受等一系列情报功能为一体的手提盒,需要本人生物信息认证。我现在就是用着这玩意儿在忽悠“老鼠”去挖坑,以及和陀总沟通……刚搭上线,看样是成功跑出来了。
兄dei,我当然知道飞机上不能联网和通讯,可是这是陀总出品诶,绝对安全哦。
真能出事的话陀总早就在自己的飞机上失事了,那轮得到我啊。
我继续缩着,用外套袖子包着手,在按键上一个个戳,没有丝毫毁形象的羞耻。
[并不意外,我有时也会这样。北方的天总会这样冷。]
看到没,来自本体的肯定。被猜出此时此刻的姿势我内心毫无波动,并借个小玩意儿堵上之前没发现的孔洞才继续打字。
……
[可是再冷也要回去,那里才过的最习惯。]
车厢一阵颠簸,几乎埋在织物堆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突然笑了一声,在黑暗中面对着发光的屏幕,和屏幕上跳出的信息,然后轻轻合上。他身边还有熟睡的人,为了他的身心健康,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把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陈旧的气息,来自周围堆积物。又有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雪松混着冷气的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啊,终于要开始了。既然福地先生不需要麻烦他,那么提前一下也没什么,被一场战争膨胀欲望却没有得到应有满足的诸国,都在等待导火线被点燃的一刻。多出一个“自己”,似乎也不算是坏事。
陀思妥耶夫斯基撩起布帘的一角,看着黑色的森林在雪里安睡。偶尔有还没损坏的照明灯飞速退后,昏黄的光从他的脸上滑过,一个倒影从玻璃上浮现。
好久不见。倒影说。
好久不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熟练的和对方打招呼,头抵着干冷的边框,用手轻轻的触碰,让里外的两人十指相抵。
车厢又摇晃了下。倒影如同水中映月,被清风吹拂变得凌乱模糊,又在风停之后再度凝实。于是从双层玻璃的重影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确信自己看到了对方。
……
确定不会再有新消息后,我彻底掐了这条线路,转头去联系祸害别人,顺便重新整理一下“刀福地樱痴”计划的流程和进度。有用的法子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是一次性,失败一个就少一个,当然是能第一次成功最好。在这之前我相信江户川乱步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只要末广铁肠还在尽职尽责服从命令,那么他就是安全的。
不过很显然条野采菊不这么想,也许是“大指令”无法打开使用让福地越来越焦躁?
“混乱又要开始了。”条野叹息道。明明毫无征兆,他还是闻到了幻觉般的血腥味,很淡却久久不散。从冒牌“魔人”登着这个飞机,坐在他旁边开始,即使对方的表情是如此的平淡,但是比起眼睛看到的直接结果,失去视力后,他反而比旁人对变化更敏锐,更能察觉到事情的未来走向。甚至能凭借直觉认出到底谁才是主谋。
只是主谋本人似乎无知无觉,甚至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什么大事。
熟悉的阴冷感又攀附上来。
战争?上一次异能大战是……一战丨二丨战之间差了几年来着?那么陀总去哪已经不需要多想了,嗯,很上道。
“我很遗憾听到这些。”
……这该死的刻进DNA的英语本能回复。
不要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啊喂。
“原来魔人真的有心啊,还以为挖开里面是空的呢。而且造成局势如此紧张的一个原因不就是另一个你做的吗?这可不是一句欲望就能开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