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费佳和小费佳还是有区别的。
果戈里是这样想的。彼时他叼着筷子以一种平衡感超绝的姿态盘腿坐在木质圆凳上,杵着脸看着自己前几天晚上最新承认“小费佳”忙前忙后,再顺手拿个黄瓜咔呲咔呲的在啃。
也许果戈里当时心里并没有打算这么叫,不过现在回想也记不清当时给的代称是什么了,为了方便记录还是用“小费佳”吧。
小费佳也不会生气。他只会接受少了半根黄瓜加餐的事实,接受切了一半的菜没了,并且平静的清走果戈里从嘴里拿出的筷子。不拒绝不抗拒不排斥……只是接受。就像故意用着泥和血去挑战他的每一根神经,却被十分熟稔的接受或者说是欢迎。
然后果戈里在第二天就没离开过厕所。
纯纯的报复,在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作为尖牙适当的展示:这次能下泻药,也能让您无知无觉的吃下别的东西。
嘛,反正果戈里也是用不折腾死人的方式闹腾,被不会死人的方式报复只是一种回礼,是可以原谅的警告,甚至让果戈里有些惊喜。
当年的不打不相识,他恶作剧费佳的时候可是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年轻气盛的两个人满嘴是血硬碰硬,把对方的安排搅得一团糟,现场鸡飞狗跳为他们的友谊打下不死不休的坚实基础。以至于到现在……
果戈里撇撇嘴,考虑到小费佳和自家费佳现在一样贫弱的身体,终究没有加进去不明白色粉末——这人不能这么早死了,至少现在不行。
要是太早杀青接下来的戏可没法演。
不然呢?果戈里怎么会对他有什么仁慈?就连为了圆“伙食太差”谎言的而拿走的菜谱,也不过被果戈里随手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没什么好担待的。
说难听点,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清楚,所以只是沉默不追问,做一个点到为止的陌生熟人。
这就是小费佳的接受,或者说是无奈是妥协。一种短暂的,但是不得不做的让步。够识时务,果戈里并不讨厌这种人的。但也只是不讨厌,从负数变成零的态度,大多数死在果戈里手里的人都是这个数。
可是费佳不一样。
不不不,这里没有狗血替身文学,只是一种客观上关于果戈里主观感受的比较,绝对没有一丝私心。
费佳是包容和纵容,充分的知晓缘由,所以果戈里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原谅,是值得被救赎的存在。比如折断翅膀之类的,作为最终清算罪孽的代价。
每每想到这里,果戈里都哀叹岁月的杀猪刀究竟对他的挚友做了什么会变成这副永远笑盈盈的样子,并为曾经也许根本从未存在过的一点就炸的幼崽费佳的消逝而哀悼。
不过不管怎么说,无论出发点是什么,结论都是果戈里可以作天作地和太阳肩并肩和泥土面对面。好像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总之,就算隐藏的再深,这两者绝不会出现在面上的起因就如此轻易被果戈里察觉。
可是没必要点破,都知道用完就丢。然而果戈里还是拿到了理由,那时从他手里扔过来的硬币炸弹落在果戈里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