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恪这声女朋友叫的可太软了,安然一颗心酥酥麻麻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到底没能睡着。
为了不相互影响,早晚班是分开住的。房子是两厅两室,每个卧室两张单人床,在放个衣柜什么的,正合适。
安然来之前,这屋就俩人。原野和另外一个她暂时还没记住名儿的女孩。看着比她大。反正平时交集不多,实在碰见了,她就对人笑笑。她话少,人也理解。
空出的那间小卧室平时就放些店里暂时还用不上的日常消耗品。安然是走后门进来的。人本来不缺人,程冲欠下的人情,没办法。不过,来之前人也说了,孩子不长呆,就暂时落个脚,有地儿住就行,环境不挑,保证安全就行。
安全那是必须的。既然不挑环境,那就暂时和一堆新鲜破烂住一块吧。置于住多久,那就得看这堆儿玩意儿啥时候被消耗完。牛哥说,程老板人穷,干啥都图便宜。买东西人按箱他都得论车,说买的越多越便宜。便宜多少不知道,反正加上压瘪发霉放过期的最后也就剩个心理安慰吧。
安然挺喜欢小屋,一个人,自在。
原野从大屋出来准备洗漱上班,瞧见沙发上的安然以为自己还没醒透。
两人大眼小眼儿互相看了会儿后,原野才问:
“你没睡”
“没”
安然挺怕吵着他们,出来一个多小时,一直没敢动。看人出来这才要往起站。不过没站起来,腿给盘麻了。
“不是,你这上个夜班还得倒个时差”原野瞧她坐的那板正,眉毛还皱着。有点想笑。
“也不用”
安然赶紧摇头,生怕答的慢了人说她事儿。
值夜班倒什么时差,她这是在等时间。
昨晚梁恪说查完成绩给她信儿,她没电话,两人就约好今天在店里见面。谁知道人一句女朋友后劲儿这么足。约的几点,不知道了呀。
一晚上心光顾着扑腾了,正经话是一句没记住。安然懊恼啊,觉得自己可真没出息。
等早班同事都收拾完了走了,安然才去洗漱。袖子卷的老高,跟洗脸似的,拿香皂仔细打了一遍。本身也没事味,就是想更好闻。洗漱完,又在自己放衣服的那半边儿柜子前瞅半天,最后还是把昨晚上的工作服拿出来换上。
衣服哪哪都好,就是布料太爱沾味儿。睡前挂起的,还专门挂在窗户边上,昨晚的烟酒还是没散干净,闻着还呛鼻子。
安然又把衣服拿回洗手间,在袖口,前襟的位置上撒了点香皂水。撒完,又拿鼻子闻了闻。
比刚才强点。
安然捯饬完自己,直奔店里。走了一个多星期的路,当初没决出咋着。这会儿是怎么走怎么顺。坑也不觉着崴脚了,流浪猫狗的粑粑也不嫌膈应了。不嫌是不嫌,可也得绕着走。
安然的开心都藏在呼吸里,一蹦一跳脚底像上了弹簧。
牛哥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睡眼惺忪的来探店。瞧见安然,半眯的眼睛搜的一下睁开了,以为自己缺觉缺到出现幻觉了。
“没告诉你一星期倒一次班”
“说了”
班都是提前排好的,根本用不上安然。牛哥到时,安然正搁大厅卡座里干吧坐着,溜圆大眼睛直楞儿瞅着店门口。见他进来,不坐着了,眼睛还直溜儿的往外看。
“那你不睡觉,跑这儿来。早起又不包括在考核项目里”
“牛哥,我等人”
牛哥都出来了,不悄么声儿的叫经理了。这是嫌人烦了。
“啊,等人,那你等”
安然正要往下坐,牛哥又一个转身,
“几点啊,等,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安然又站起来,看着他没出声。
“行,你等,等吧,主要冲儿没说你在这里有熟人,我这不得考虑下安全问题” 牛哥嘟囔着烦别人去了。
梁恪是下午四点到的,本来约得就是这个点。安然上晚班,梁恪上午也有事,约在这个点最合适,两边都不耽误。
本来就安然自己兴奋忘了。干巴在这儿杵一天。那双大眼睛望穿秋水了都。
梁恪没来之前,牛哥时不时打这绕一圈,看看,也不说话。原野也过来一趟,留下盒饭就去忙了。人没牛哥那么八卦,眼睛提溜提溜的净是事儿,一点想问的念头都显不出来。人过来转真不是为了八卦,那是为了良好有序的工作环境。
等了这半天,在悸动亢奋的情绪也消磨差不多了。人一平静,困劲儿就容易上来。再加上本来就睁眼熬一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比干一天活都累。这是真困急眼了,睡得那叫香,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一腮帮子,袖口都浸透了。
梁恪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面。小嘴挤得半张着,枕着黏腻腻的哈喇子,特地喷的香皂水也不香了。这形象,反正牛哥是看不下去了。
瞧着挺好一小伙,这不明白儿的把人往跑里吓么。
安然也是,点儿也真够寸的。搁这儿大眼瞪小眼的瞅了半天,就差十分钟。
十分钟,美女变丑小鸭的惨烈过程。
不等梁恪坐下,牛哥短跑老底都使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猛地往桌上一拍,“啪”的一声。
安然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恐的看向对面的牛哥,气儿都给吓倒抽了。
“吓,吓着了。你,快给,胡撸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