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堂刚从书房里出来,就听到楼下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莫不是家里遭贼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没走到楼梯,就看见一套家居服的佟远东,手里夹着一块肉,弓着身子,紧追在桶桶身后。
一人一狗,你追我逃。
“桶桶,别跑!你先替爸爸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桶桶低垂着眼睛,穿过餐桌底,又躲到沙发背,哼哼唧唧地四处躲避。
似乎感受到严堂的气息,桶桶立马连跑带跳,子弹一般射到严堂脚边,毛茸茸的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欢快地围着严堂撒娇求抱。
只是在严堂身边嗅完一轮后,桶桶突然狗躯一震,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掉过头就朝着着佟远东不满地吠叫。
“啧,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大个姑娘,不要靠你严爸太近!”
佟远东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扔,迈着长腿跨了过来,藏宝贝似的把严堂往身后掩。
只是手还没碰到严堂,就被嫌弃地拍开。
“你又做了什么黑暗料理?要桶桶试毒?”
“什么试毒,这是鸡汤!里面加的全是好东西。”
严堂白了佟远东一眼,半信半疑朝厨房瞧去,灶台上的砂锅还在热着,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锅盖一揭,红枣,枸杞,鹿茸,肉桂,满锅的大补食材堆成了山丘,几乎看不到鸡肉的影子。
严堂心里发笑,还真全是好东西。
“吃这么补?身体真出问题了?”
“我身体好不好,你不知道?”
佟远东的声音突然拔高,但是立马又恢复正常语气,拿起灶台边的汤匙,泄愤似的乱搅一通。
“这……这是给桶桶做的营养餐。”
严堂瞧了眼佟远东发红的右手,没去揭穿他,随后蹲下,拉开橱柜底层的抽屉。桶桶也跟了过来,蹲在旁边,扬着圆滚滚的金色脑袋,撒娇地朝严堂手心拱。
“晚上还做了什么,我饿了。”
“还能做什么,炖了一整只鸡,全......全是桶桶的。”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眯着眼睛的桶桶,一下子应激起来。又朝着佟远东吠了两声,然后抬起前脚撑在严堂腿上,委屈巴巴地朝怀里钻。
“不吃不吃,爸爸开玩笑的。”严堂抱着桶桶温声哄着。
“从你严爸身上下来!”
佟远东举着汤匙,气势冲冲,要把桶桶赶回阳台,却被严堂反手推开。
“你吓着她了。”
“你推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话,只是说完以后,一个无语凝噎,一个震惊破碎。
严堂叹了口气,安抚地揉了揉桶桶的柔顺的金毛。从抽屉里边拿了一支药膏,走到佟远东身边。
“你手烫伤了,先涂药。”
严堂温柔地揉了揉佟远东有些发硬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指,仔细地抹药。佟远东紧绷的肌肉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双桃花眼巴巴地盯着严堂。
严堂心软了。
“想吃什么?”
“你下面。”
“嘶,谋杀亲夫啊,弄疼我了。”
“活该,满脑子不正经。”
“怎么不正经了,我就想吃一碗你煮的面。”
严堂嘴角下抿,耳根有些发烫,于是自暴自弃地把药膏扔到佟远东手上。
“你自己涂吧!”说完就走进厨房,取下了门口的围裙。
佟远东也跟了上去,挽住严堂的胳膊。他身量高大,蜷缩成一团,往严堂怀里窝。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严堂连退两步。
桶桶见状,也呜咽着跑上前咬住严堂的围裙。
一人一狗又开始围着严堂,进行第二轮的拉扯。
“我去做饭呢,你先陪桶桶玩会,这么挽着,我行动不方便。”
只是双方的拉扯已经进入白热化,一个比一个粘人。
严堂苦笑一声,正烦恼这两“父女”什么时候结束内斗,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响铃。
严堂和佟远东对视了一眼。
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找到这里来?
“我先去开门。”
严堂解下腰间的围裙,刚走到门口,就在显示器上看到林潜那张慌张的脸。
严堂疑惑地打开门,“林潜,你怎么来了?”
“严总!”
话还没说出,林潜就红了眼眶,膝盖与后侧还蹭了一堆泥印,看着好不狼狈。而他的怀里正紧抱着一个塑料圆盒,双臂微微发抖。
严堂认得,那正是装晶圆的盒子。
“严总,出......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严堂的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张远明真不是个东西!”
林潜气得声音发抖,“我从张远明办公室拿回您的印章时,被航星的人撞见了。张远明就指挥了手下一大堆人,冲进了咱们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