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暖色地板上,湿透黑色西装重重地扔作一团,压住一件凌乱的白衬衫。
房间里低沉的喘息里,隐隐还能听见克制的低吟。
严堂的双手举过头顶,被一只滚烫大手钉在床头。
粉红的身体像是一块磁铁,将佟远东牢牢地吸附在一起。
“宝贝,放松点。”
佟远东俯下身,濡湿的舌尖刮过严堂烧红的耳蜗。
严堂像是被刺激了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想要喊出声,可红色领带在他的嘴里皱成一团,将他的声音连同身体里迸发的痒意一起封住,肆意的涎水洇湿了领带,从嘴角滑出。
他仰起了脖子,柔和的脸部曲线下,凸起的青色血管狰狞又显眼。
“爽了吗?”
佟远东的鼻端又在严堂的颈窝间游离,像是野兽轻嗅着自己的猎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苗,烫在严堂的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
“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佟远东戏谑地点了下严堂的鼻尖,终于大发慈悲取出领带。
“现在可以说话。”
严堂急促地喘着气,横了佟远东一眼,气红的眼尾带着欲色,看到人心痒难耐。
察觉到丑陋的家伙又起了变化,严堂挣脱佟远东的桎梏。
“禽兽!”
严堂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甩手扇了佟远东一巴掌,随后一个翻身,体位互换。
严堂捏起佟远东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然而胸口上凌乱的爱痕,却晃乱了佟远东的眼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航星会背信弃义?”
“我不知道。”
佟远东双手扶着严堂的腰,身子往上一带。
严堂轻呼一声,惯性使然地往前扑,佟远东开怀地张开双手环抱,没想严堂及时撑着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
严堂皱着眉,又白了佟远东一眼,身下的人瘪了下嘴,空悬的双臂往后枕上后脑。
“宝贝,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谈公事吗?”
“现在不谈,待会你会给我剩力气说话吗?”
“那我今天温柔点。”
窗外的雨撒泼似的冲刷着落地窗。风雨中,压弯的树影,抖碎成一块块模糊的颜料。
严堂按住佟远东乱动的腰腹,语气倔强,一双瞳仁,澄净清明。
“先把事谈完。”
“谈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海帝跟航星是一伙的?”
佟远东有些意外,语气有些玩味,“你想听什么?”
“你不会做对公司不利的事。”
“扶持航星,再转卖给海帝,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严堂摇摇头,“新闻上说,航星之所以被收购,是因为触犯了投资协议。”
“没错。”佟远东的手虚虚地在严堂的腰际比划。
“三年前,航星有一次严重的财政危机,突然有一天来了七家投资商,给航星投了上亿的资金。不过当时的协议里有这么一条,三年内,航星不能接受除这七家投资商以外的注资,否则撤回一切投资,并且追求5倍的赔偿金。”
听到这些严堂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俨然就是一个投资界的“高利贷”。但凡没有逼上绝路,是绝对不会签下这个条约的。
“航星的第一任法人是张远明的大学资助人,不过走得早,留下一对孤儿寡母。可惜他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成了航星的新法人,这些年把大半产业都被败了光,这份协议就是他去澳城欠了上亿的赌债,为了补财政窟窿,张远明不得已签的。”
“所以,我的印章是你给张远明的?”
“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航星内部的水深着呢,张远明也知道公司大限将至。”
严堂也反应了过来,正因为佟远东引导他,促成南亚与航星的合作。一旦南亚开始注资,航星就会面临破产清算的危险。
可仍然有说不通的地方,能开出这种协议的公司,一般都大有来头,一下子还出现七个?
可今天的新闻里,并没有这七家公司有任何报道。
同时,这种协议一般都见不得光,除了当时签下协议的人,旁人是无法知晓的。
除非……
“那七家公司是海帝旗下的运营子公司?”
“我的堂堂很聪明啊。”佟远东终于把手抚上了严堂的腰腹。
“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那七家公司是海帝注册的空壳公司。”
“空壳公司?”
“没错,航星也是国内起步较早的公司,鼎盛的时候几乎能跟海帝平起平坐。海帝作为对家去直接控股,估计航星大概不是不会同意的吧。”
注册七个空壳公司,再通过空壳公司去实行投资,的确可以降低航星的戒心,省去中间的很多麻烦。
这几年航星的人员流动很大,估计内部的工作人员,也早就被藏在后边的海帝置换好几轮了。
“所以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想让海帝把航星收购?那大费周章去改善了航星的工艺,还给它拉拢了南亚是为了什么?”
“上个月我收到了消息,美国即将对大陆实施技术封锁,大概就在这周,所有高精行业的材料都不许卖给我们国家,否则一同划进制裁名单。”
严堂恍然大悟,南亚是日企,如果制裁启动,就算海帝收购了航星,南亚无法提供材料,他们的芯片也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