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是志坚之人,据说自秦不疑死后,他便时常被梦魇折磨,后来神魂颠倒玩乐,他的死也是早晚的事。
没了儿子,先帝再无子嗣,太后彻底没了念想,搬去了郊外静慈寺整天颂佛念经。
顾二皇子顾念安——也就是林业白,他的飞黄腾达仿佛指日可待。
然而福祸相依,可叹,闻太师竟莫名中风了。
林业白跟闻昭短暂和好,接了他回家伺候,已浑身僵硬,面瘫失控,流些口水是其次,当人的基本已不能自如。
快入冬了,闻昭体寒偶尔得吃剂药,这下又多了个闻太师,不仅需要人料理吃穿住行,也得煎药。屋里人手不够,闻昭便聘了几个丫头片子,这下一向冷寂的院也热闹起来了。
谁料治了闻太师快足月也不见好,太医打起了退堂鼓,到后来居然说要么准备后事,要么死马当活马医去请教恭亲王顾怀民治。
一听,林业白才跟闻昭耍诨打闹的笑又凝了起来。两人忽冷忽热,吵大于合作,晨起屋里才偷偷互相尝过舌头,这阵又开始拌嘴。
无奈还是差人去请了恭亲王,林业白主动请缨的,算是他不想闻昭跟顾怀民单独相处。
闻昭百无聊赖,院坝里溜达,正小桥喂鱼,听得两声嬉笑,像是前段时间请来打杂的丫头们,正八卦。
“真的啊,你没看错?天爷,这太刺激了。”
“是呢,你没亲眼见着,二殿下抱着闻将军又亲又摸呢哈哈哈哈哈……不想他们俩竟是这种关系,可把我给乐坏了。”
“白天叫义父,晚上义父叫?哈哈哈哈。”
闻昭瞥了两眼,竟围了三个,索性也就当没听见,摇摇头自顾自走掉,心情很是诡异。反正只要他爹病情一好,就打发了她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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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刚跨进屋里看望他爹,吓着了,不料林业白竟跟顾怀民相谈甚欢,赵大夫和煦如风笑着给王老爷子扎针治病,三人气氛和谐。
闻太师醒着,表情抽搐神色屈辱,但被赵大夫一番妙手回春后,原本僵直的四肢已渐渐松卸了下来,闻昭简直看不懂东华帝君到底要唱哪一出。
还说会接着来,直到闻太师大好,说罢走掉。
留下林业白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闻昭前去跟他爹搭了几句话,口齿仍是不清,但已吞吞吐吐能蹦出几个清晰的字眼,他说:“别,小心………赵…不是……个好东西。”
闻太师是真的老了,连话都不清楚了。
闻昭满目柔情地替他掖了被角,也回答说好。
是夜深秋,林业白惯例亲自下厨,不过今天却多上了壶酒,待闻昭吃了饭后还烧了水,为着他说他想洗个澡放松放松。
最后一瓢下桶,闻昭当着林业白的面宽衣解带,毫不掩盖,从迷离的眼,到匀称的腰,散了头发跨进浴桶的前一秒,指尖往喉结滚动的林小伙勾过,心知肚明他的躁动和忍耐。
“什么时候你才能馋馋我的身子呢?”林业白叹气,拿了澡帕又乖又孝顺地给他搓背,像老实人,然而只稍微往闻昭脸上凑了凑,就情不自禁而又难掩欲心地朝他索要接吻。
“拉了灯都一样。”闻昭被他亲够了,附耳撩他说舒服,一条腿挂浴桶边上,让孝子贤儿继续伺候自己,眼神带着欲擒故纵的丝和缠,在他面前习以为常地释放着自己的性魅力。
林业白瞪他一眼,又苦哈哈地给他擦着腿。
实则是心甘情愿。
“今个跟顾怀民聊什么了,这么开心。”闻昭懒懒地喘着气,像热水泡久了头晕似地用手扇了扇,整个人的皮肤都透着酒浸过的绯色。
林业白现而今看得多,已经不激动了。
回答说:“他说你爹没多少日子了,老了,命数到头了,再用任何法子续命都是折磨。”
“他分明那么恨我爹,居然肯来救……”闻昭话说一半,又对上了林业白疑问的眼神,又找补解释:“我没有跟你细讲,是为着很多事情根本没法长话短说,我怕你会觉得厌烦。”
“我不问,是为着想先过好这辈子。”林业白翻开袖口,把他从浴桶里捞了起来,闻昭被他很轻松地抱了起来,略感意外惊讶看去。
林业白挑眉勾唇一笑,闻昭从他单薄内衫下摸到了男人的矫健,也被林业白吹耳朵撩骚说最近练得勤,胳膊和腰都更有劲儿了。
才想起他已二十了来着,闻昭莫名其妙感觉头顶冒烟,刚想说别的,被林业白架着腿给怼到了半人高镜子前去,硬要给老牛喂黄瓜。
“这里哪儿来的镜子?”闻昭话音未落,重重地别了别头,好过分,让自己饭醉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躲不开,偏头就是年轻人的吻。
“我上年纪了……轻些。”闻昭吃得辛苦,好累好累,连嗯就是微弱的,林业白猫着坏撒娇说你忘了给我备生辰宴,所以今天要道歉。
这场歉事进行了好久好久,甚至后来上了塌,闻昭摇了不下三次头,林业白都没有原谅他。
“以后不跟你吵架了。”最后,林业白亲着他泛着泪花的睫毛,温声细语:“跟你道歉。”
“……小王八蛋。”闻昭依他怀里软绵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