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粼,别戏弄我了,好不好?有时候我很确认你心里有我,可有时你的眼里又似没有我...之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谁也不怨谁好不好?我承认是我自私偏执,我明明知道你喜欢自由,喜欢宁静隐世,却强迫你留在我身边。是我的喜欢过于狭隘,喜欢到不甘心,喜欢到要同你争输赢,让你厌恶我极深。”
“可是...我已经在改了,你再重新看看我,好不好?”
男人声线微嘶,将头埋得很低很低,“我该如何做,你才肯给我一点希望啊...”
男人被折磨得无策又苦恼,却依旧不肯罢手。
慈粼垂眸,看着眼前的鎏金发冠,她也曾多次问过自己,该如何回应贺玜这份执着又纯挚的情感。
每当贺玜更近她一步,她便告诫自己这份有恃无恐的偏爱终将会消逝。
可当贺玜将要褪去攻势时,她又不觉要深深抓紧他,抓紧这份世间罕少的真挚。
她是自私的。
自私地想,得到的总会不珍惜,只有求而不得的执念,越深越得以支撑一个人对其好一辈子。
幼时没人教她什么是爱,在川乌,却要她断情绝爱。
无人教她,她只能断隔一切能左右她行事的情绪,舍弃从心底滋生的别样苦涩。
在一次次背叛抛弃中摸索人们口中的亲情、友情、爱情。
当她看到贺玜护她爱她,自责痛苦时,心里不受控地酸涩心疼。
她想,这是爱。
她大抵是爱他的。
“你整日将我供在这皇宫之中,山珍海味金银珠宝的捆诱我便罢,身边还全是女鬟不见男仆。偶然撞见个外男,你便要将人祖上三代都查个仔细,这样的境况下,我的眼中哪里还有别的男子身影?”
贺玜身形一怔,抬头望她,眼角还带着未曾隐去的湿润,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一笑,眼尾泛红,指尖挑起他下颌,“我喜欢你。听懂了么?”
这回男人听懂了,他一眼望进慈粼裹挟着笑意的眸子,红了脸。
原本环在女子腰间的手也猛然撤离,轻轻将人往后推开,捂着下巴:
“哪,哪有人表白是这样强势的...”
他好歹是堂堂帝王,怎有种被她调戏了的感觉。
慈粼闻及一笑,不怀好意地俯身,低头,仰面,拉起他的手挑在她下颌,“那要不你挑着我,我再重新回答你一遍?”
“慈粼!”
“好,我错了。”
她忍住笑,看着易怒的男人,不再逗他:“今日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可好?”
男人拧蹙着眉:“那你留下来,陪我。”
“好,依你。”
-
熄灯后的深夜, “窸窸窣窣...”
女子敏觉:“贺玜,你做什么?”
“嗯...我感觉有点热。”
“你少来。”
静默一瞬。
又响起一阵脱衣服的声响,慈粼受不了他,一把按住他的手,探去他额间:
“你是不是吃那过期的糕点把脑子吃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可见男人透亮的眼珠,对着她眨巴眨巴。
她无语,一把覆住那张假纯真的脸,顿时掌心传来温热湿黏的触感。她猛地一惊,收回手,坐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贺玜,你...!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睡不睡觉?”
“睡。”贺玜极有眼力见,瞬间乖巧极了。
当慈粼倒下时,压住了一条胳膊,而在她开口前,男人凑上来抱着她,如撒娇的小狗:
“抱着睡,不然我睡不着。”
......
慈粼笔直躺在榻上,枕下一只手,身上一只手,无力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