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清摸着他的头,对宁儿极爱护。
大少夫人庞氏脸上没有喜色,反应冷淡,对儿子习武并不热络,说:“宁哥没有天赋,莫说习武,课业一知半解,先生传授似懂非懂,二弟的好意,我替宁哥谢谢二叔,对宁哥我没什么要求,能习几个字就行了。”
宋宝璋微笑地俯身问;“宁哥喜欢什么?”
憋了半天,宁儿迟疑地说;“我喜欢吹笛子。”
宋宝璋鼓励的道;“那也很好,二婶想听宁哥吹笛子,二婶也喜欢吹笛子。”
宁儿反应迟钝,须臾眼睛亮了,“是吗?宁哥吹笛子给二婶娘听。”
大少夫人庞氏对二房心存怨怼,夫君死了,生下弱智的孩子,双重打击,心态失衡。
燕老夫人对孙儿怜爱,说:“咱们家不愁吃喝,不能从军就留在家中,陪伴你母亲,我生养了三个儿子,也就老三留在身边。”
燕三爷愧疚地说;“儿子是个废人,不能孝敬母亲,镇日让母亲为儿子操心,是儿子不孝。”
燕云清呷了一口茶水,道:“三弟说那里话,母亲年迈,身边有三弟不孤独,就是尽孝了。”
燕三爷喝了一点酒水,常年缠绵病榻不见光,苍白的脸透着薄红,狭长的眼眸一抹阴郁之色。
老夫人慈爱地说:“老三,咱们燕家不缺银子,遍访天下名医,也要治好你的身体,莫说丧气的话,咱们燕家一家团聚,你二哥打了胜仗,升了官,都是大好事。”
燕三爷端起一盅茶水,“弟弟以茶代酒,敬二哥二嫂,二哥立下不世之功,光耀门楣,弟弟脸上有光,二嫂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宋宝璋抿了一口果酒,说;“我认识一个名医,医术高超,待我同他商量,可否能替三弟医治。”
燕云清侧头看她,“你说的是黄神医?”
宋宝璋点头,“我想让黄神医给三弟看看。”
燕云清心想 ,死马当活马医,这个黄神医治好楚公子的腿疾,或许三弟的病症能治。
对燕云杰说;“黄神医隐居山野,大凡神医,都有怪癖,一般人请不动,只有你二嫂有这个本事请他出山。”
老夫人忙说;“二媳妇,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管多少诊金,只要他治好你三弟的病,我们燕家定当重金酬谢。”
燕三爷坐在椅子上,略躬身作揖,“谢二嫂。”
卫氏笑问;“二嫂竟认识这等名医,若能治好三爷病,我吃斋念佛,后半生为他祈福。”
燕云杰唇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沉黑的眸闪着冷茫。
不知为何,宋宝璋觉得燕云杰和卫氏之间关系不好,卫氏在人前对燕三爷体贴入微,燕三爷对妻子难掩厌恶之色。
宋宝璋放下筷子,用绣帕沾了沾唇角,说:“能不能请来我不敢打包票,我试试吧。”
燕云清把她杯里的酒喝了,“此事就拜托娘子。”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燕玉娇凑过来,伏耳小声说:“二嫂,你一点都不恨我哥吗?他可是毫不犹豫地射杀你。”
边说盯着宋宝璋的脸,观察她面部表情,然而令她失望 ,宋宝璋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宋宝璋拿绣帕掩嘴,偏头低声说:“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
燕玉娇撇撇嘴,又说;“如果换了是我哥喜欢的女人,你猜我哥还会狠心射出哪一箭吗?”
宋宝璋看着她天真无邪的一张脸,这番话着实恶毒。
燕玉娇笑意盈盈,句句直戳她心窝,”我二哥虽然心肠硬,可看对谁,因为我哥不喜欢你,才毫不犹豫地要杀了你,嫂子就别在我面前强撑着,二嫂是不是很伤心?”
如果她真爱燕云清,夫妻鹣鲽情深,这一箭必然令她伤心,可他们根本没有感情可言,所以对她来说,没那么难过。
宋宝璋看透了她,燕玉娇就是成心挑拨哥嫂夫妻关系,她偏不让她称愿 ,说:“玉娇妹妹,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便是真死了,换全城百姓活命,这是你哥的选择,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燕玉娇瞄着她的脸,没看出什么端倪,燕玉娇暗自撇撇嘴,心想我就不信,你像嘴上说的冠冕堂皇。
“二哥和二嫂成亲前没见过面,自然没感情,若了换了心里喜欢的人,难保我二哥下不去手。”
又凑近宋宝璋,小声说;“二嫂就不好奇我二哥跟你成婚前喜欢的是谁,二嫂就一点都不好奇?”
宋宝璋心念一动,燕云清喜欢的女人,她成婚前对燕云清对燕家一无所知,状似随意地问;“你二哥喜欢那位姑娘?你二哥从未与我说起过。”
“二嫂真不知道,我若告诉你,怕你心里有芥蒂。”
宋宝璋心里冷笑,燕玉娇不就是想告诉她吗?
“既然妹妹不愿意说,便不说,反正我和你哥已经成亲,以前他想娶那位姑娘,那都过去了。”
燕云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说了二嫂可别告诉我二哥,我二哥知道别说是我说的,我二哥要娶袁家姑娘,我二哥和袁姑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袁姑娘喜欢我二哥,若不是嫂子和我二哥有婚约,袁家二娘就成了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