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铃答应了他。
但是具体公开关系,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隔日,夏润则的发布会如期召开。
会场内外,记者云集,闪光灯此起彼伏。
夏润则站在台上,侃侃而谈。
他天生就是属于这种场合的,矜贵沉稳,将Verano未来蓝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后话锋一转,他敛住神色,揭露了他父亲种种行径,一桩桩一件件,剖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亲手撕裂锦衣华服,露出腐朽。
镁光灯下,夏润则目光坚定:“我会重新定义Verano。”
姜风铃没有去现场,只在家里抱着笔记本,看完了全程直播。
屏幕里的他,耀眼夺目,是她没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发布会圆满结束,Verano的股价也应声上涨。
这场轩然大波,也暂时落下了帷幕。
而姜风铃的巡演也才刚刚开始。
未来一年,城市间不停地辗转奔波,每个月雷打不动三至五天的连演。
直到隔年三月,前往巴塞罗那。
为这场话剧,中西文化交流的《巴塞罗那》画上完美的句号。
想到要离开这么久,姜风铃有点舍不得球球。
好在,巴塞罗那虽然盗窃频发,但却是出了名的宠物友好城市。
偷东西?
她会直接教小偷做人的。
出发这天,首都国际机场,VIP候机厅外人潮涌动。
因为需要官图拍摄,现场更是闪烁不停。
拍完物料,姜风铃立刻赶着办理宠物托运。
她戴着米色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一身休闲装,很是低调。
身旁的航空箱里,球球大了一岁,经过社会化训练,已经能乖乖趴着了。
但她仍忍不住打量四周,嗅闻新环境的气味。
让姜风铃意外的是,舒礼竟然也在。
他的脚边,同样放着一个宠物航空箱。
男人穿了件黑色大衣,似乎刚办完手续。
察觉她的目光,他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舒礼在她航空箱前,微微俯身,勾了勾手指,主动让球球嗅闻她的气息。
“你们家的,是妹妹还是弟弟?”他抬眼问道。
姜风铃怔了下,“是妹妹。”
“那我们家就是哥哥了,”舒礼唇角弯了弯,“到时候,可以一起玩了。”
末了,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随意补了一句:“你家妹妹绝育了么?”
“做了,八个月大的时候。”
“这样啊。”舒礼应了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姜风铃没懂舒礼那声叹息。
但是长椅上的人肯定懂了。
墨镜后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舒礼——
办完手续,姜风铃假意弯腰,低声对球球说道:
“乖一点啦,到了巴塞,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带你去看高迪?”
实则她眼风扫向长椅。
——夏润则。
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回去处理急事,再三保证绝不会跟她搭乘同一个航班,更不会打扰她工作的吗?
还煞有介事地提了句,要回家先见趟老爷子……
现在呢?
人却坐在这里。
她都能感受到那道灼人的视线了!
不用看也知道,墨镜后的眼睛肯定眯起来了。
舒礼不过随口问句狗的情况,他的醋坛子怎么说翻就翻啊?
舒礼那一声喟叹,落在姜风铃耳中只是寻常。
可在长椅那边,坐着的男人听来——
八成是觉得舒礼因为球球绝育,不能和他家狗狗产生点什么,而感到遗憾,甚至对主人也存在某些隐晦的试探。
姜风铃迅速直起身,对舒礼礼貌一笑:“先这样,安检口见。”
舒礼点头:“好。”
姜风铃拉上行李和航空箱,目不斜视往前走,假装没看见那道能烧穿人的视线。
然而,刚路过长椅。
咬牙切齿的声音飘来:
“聊得很开心?”
脚步微顿,姜风铃侧过头,飞快瞥了他一眼。
夏润则长腿交叠,姿态闲适,透着刻意营造的漫不经心。
仿佛刚才那句质问,只是随口一问。
她弯了弯唇角,低声回敬:“那也比有些人骗我的好。”
言下之意:彼此彼此,装什么偶遇。
夏润则:……
他被噎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在巴塞罗那机场。
一走出机舱,地中海的阳光铺洒下来,带着虚幻的灼热感,灿烂得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