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噗嗤”一声,扬起一抹盎然的笑意。
项培风作势要捏他的嘴,“嘿,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沈雾窗身形一闪跳下床,刚想往病房外跑,就迎面撞上一堵宽厚的肉墙。
那人故作威严地训斥他:“眼睛好了?就往外跑。”
沈雾窗瞬间拘谨地站直:“二、二伯。”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阮见信语气缓和下来,随口一问。
“……没有,没说什么。”
阮见信转而看向项培风,此时的项培风已经恢复本来的面目,剑眉星目,一表人才。
“项队长,”他露出和煦的笑,“这么急着出院,是他们哪里做得不好,怠慢了你吗?”
项培风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沈雾窗拉到自己身后,“阮经理言重了,医院很好,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愧疚:“还没有郑重地给您道过歉。我和雾窗的确是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只不过当时我以裴乾的身份接近他,是为了调查一桩案子……然后后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用假身份骗了他……”
沈雾窗在后面急得直拽他袖子。
两个人的小动作被阮见信尽收眼底。他故作惊奇地“哦”了一声,“没想到项队长这么早就跟雾窗认识了,还有了……”
目光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停顿片刻,“这么深厚的情感。”
“我一直以商人的身份与雾窗接触,”项培风语气诚恳,“违反了组织纪律,段局知道以后命令我回异管局领罚,并不是医院哪里不好怠慢了我。”
“你别说了……”沈雾窗加重拉扯的力道,见项培风不听他的,直接向前一步挡在他和阮见信中间,“二伯你千万别怪他,都是我的错,晚宴那天是我威胁他非要见他一面,他没办法所以才……”
“咳。”阮见信眼底闪过一丝玩味,“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没说要怪罪项队长。昨天在段局长面前我就说了,我感谢他还来不及。”
医护人员恰在此时把出院手续送到。
项培风伸手接过,依依不舍地看沈雾窗:“那我走了?”
沈雾窗也流露出爱意绵绵的表情说:“那你下了班,还会来医院看我吗?”
项培风话没有说得太满,温柔地替他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能来我一定来。”
以他们俩为中心,空气里荡漾开一股甜到发齁的气息。
阮见信面上带笑,眼睛看着沈雾窗痴缠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那份名单。
——名单的事项培风知情吗?如果项培风刚才所说他和沈雾窗相识的经历为真,那沈雾窗八成是又被他利用了一次。
“吃过午饭了吗?”阮见信假意挽留。
“不必麻烦了,阮经理,我该走了。”项培风推辞。
这么着急……
阮见信眯起眼睛,“我安排车送你。”
“……有劳。”
“客气什么?”阮见信拍拍沈雾窗的肩,“等雾窗去异管局报到,还要仰仗项队长照拂。”
“这个不用您说我也会做到。”
“哦,你看我,哈哈哈……”
三人并肩走向医院大门。阮见信和沈雾窗目送项培风上了车,挥了挥手,直到车影消失才一前一后回到病房。
转身刹那,阮见信反手落锁,问沈雾窗知不知道“名单”的存在,以及“名单”是做什么的。
沈雾窗自然一问三不知。
阮见信摩挲着下巴,盯着他看了半晌,觉得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雾窗,你和项培风……”他忽然话锋一转,“到什么程度了?”
沈雾窗瞬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对两人相知、相识、相恋的细节做了一番“修饰”。
“案、案子结束后他消失过一段时间,我原来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是工作原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句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就是他现在……比当裴乾的时候……更……”
“更什么?”
沈雾窗不知脑补到什么,突然傻笑两声,“更主动了……”
阮见信厌蠢地别开眼,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
他的这个蠢侄子根本就是被项培风玩弄和利用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