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御医又补充一句“郎君底子很好,身体无暇,又正值年富力强的年纪,于某些事上必不知轻重,王上可要注意身体。”
东莱波冷笑一声“孤在你们心中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形象?”
御医扑通一声跪下,“王上,臣怎敢逾越,请您明辨。”
“算了,你走吧。”
东莱波摆摆手,御医和周围几个侍从就退下了。
走出寝殿,御医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她一摸脑门,额头上已全是冷汗。
富贵险中求。自己差点掉了脑袋,却也某得了富贵前程。从一个小小的御医一跃成为右院判,这其中可跨越了几十年的熬头。
这还是御医第一次直视天家的威严。王上,果真是不怒自威,贵不可言。
“方才那小小御医,竟敢揣摩圣意,您应该狠狠责罚,杀一杀这宫里人的锐气。”王宫总管愤愤不平地说。
“罢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孤何必为难她呢?”
总管看了看雕花木床上的赫连伽罗,又看了看她亲爱的君王。
“您就是太仁慈了。”她小声嘟囔,眼中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孤不像你,家中的正夫没了,转头就抬了侧夫上来。孤可念旧的很。”东莱波虽是指责,可眼中却满是笑意。
她俯身,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指划过赫连伽罗的脸庞。
东莱波神色眷恋,眼中写满回忆和挂念。
“玄苍,是你吗?”
赫连伽罗在睡梦中并不安慰,他紧皱眉头,翻了个身,将东莱波从沉思中惊醒。
她直起身,在青年俊美的脸庞上落下一吻,随后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恭送王上。”
一路上,见到东莱波的侍从男眷们都按照品级躬身行礼。
在东莱波走过后才恭顺地平身。
“宣阿廖进来。”
几刻钟之后,御前带刀侍卫阿廖就大步走了进来。
“王上!”
阿廖行礼。
“你去将一个人的经脉震碎。记住,不要伤到他其他的地方,要让他发现不了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受的伤。”
震碎一个习武之人的经脉相当于毁了他半生的功力,是极为残忍的一件事。
但忠诚的阿廖一句话都没有问。
“臣领旨。阿廖必不负君上信任。”
王上说的事情,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阿廖想,随着宫中侍从的脚步走进赫连伽罗的寝宫。
在阿廖走出去后,东莱波冷了神色。
她把玩着从赫连伽罗那里拿来的香囊,眼中一片冰裂的死寂,犹如吞噬深渊。
“既然阿依木喜欢自作主张,那她就永远留在赫连伽罗那里吧。”
东莱波敲了敲桌面,宣判了将阿依木驱逐权力中心。
“是,王上。”总管没有为自己昔日的同僚求情。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此时宫中发生的一切,没有逃过另一个人的眼睛。
男人大敞着衣领,胸前雪白的大片肌肤令人觊觎。
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分明的肌肉线条展露无疑。
“听闻王上从北朝故土带回来一个跟先后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您看,要不要…”
侍从跪倒在地上,附耳低语。
男人眼尾上挑,端的是一派邪魅勾人。
“替代品永远是替代品,任何男人都可能取代先后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你我又何必惊慌?”
男人支着头,懒散地卧在贵妃榻上,吃着由大唐运来的荔枝,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西域的商人是这样,殿下身边的其他几位小郎也是这样。都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替代品而已。
他们不像我,有大唐作为依靠。只要我不作死,宫中,永远有我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