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个特殊能力。
金发少年被推倒在门板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在他还未挣开眼之前一桶充斥着恶臭、带着细碎黑沙的水直接往他身上倒去。
白色衬衫校服立马就被浸湿了,紧贴着少年的身躯裸露出了内部早已被殴打致淤青的躯体,嬉笑声慢慢的传入少年的耳内,顺着湿透了的发梢落下。
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的任人殴打的模样可怜又狼狈,但他这副模样并不会让他们有所消气,正好相反、只会让他们认为金是个软柿子、肆无忌惮。
其中一位身材健壮个子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了金的衣领,直接把眼前这位瘦弱的少年给提了起来,他看着少年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像是试图挣脱。
他冷笑一声,直接按着金往墙上甩,后背重重的撞在了那堵坚硬的墙壁上,金难受的咳了一声,这一声就引起了他们的共鸣。
“哈哈哈哈,之前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现在受不住要发声了?”男人一直提着少年,让少年双脚悬空,他的眼中只有还未削弱的愤怒,他的手捏紧握成拳,没有丝毫疑迟的往少年的胸口处打了一拳。
巨大的疼痛让金闷哼一声,那就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移位了一样疼,男人的手一下子松开,任由着金疼痛的缩成一团。
他们的暴行并不会就此结束,倒不如说他人的惨状是削弱内心烦躁最大的娱乐,他们总是会抱着最愉快的心情看着他人因为自己的力量而痛苦。
他们从不会止步于此,只会越来越过分,男人身后的小弟恭勤的将口袋中圆规拿了出来,尖锐的顶端在日光下闪烁着光芒。
男人将圆规最尖锐的部分按在了金的脸上,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说着,“你说我要不要在你的身上纹个身?”可他却没有打算听取金的意见,他的手微微发力。
“你们在做什么!”突兀起来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动作,圆规只在金的脸上刺了一个小洞,一小珠鲜血随着时间的推移冒出。
男人立马转过头双手举起的说着,“我们什么都没做老师,他只是滑到了我正打算扶他。”
老师讲目光放在男人身上半响,他笑得有些假惺惺的说着,“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什么事就赶快回教室吧。”
他没有把目光放在受害者身上过,也没有要去了解的想法,他只是讨好的、用着恶心到极点的笑容,目送着男人与他的跟班离开。
男人走后老师才把目光放在了狼狈不堪的金身上,他的眼神带着点厌恶,语气也十分的不好,“臭死了,赶紧的把厕所打扫干净后就滚吧。真是,见到你就晦气,感觉会被你带来不幸,我在这狗屎学校任职了那么久都没碰见过什么好事。”
老师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只留金发少年一人坐在肮脏、湿淋淋的地板上,金慢慢的爬起、站在那块玻璃面前,看着自己笑了。
金是A校刚来不到一个月的转学生,自幼和比自己大了十岁的姐姐相依为命,若是要形容金的话,他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乖巧、听话、不惹事、学习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究竟是花了多少时间和努力才成为了现在的他。
金发少年将地上的残骸一一收拾干净,现在唯一狼狈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金看着镜中自己脏乱的头发还有那肯定要花上时间清洗的校服默不作声。
他低下头、用着冰冷的水冲洗着头发,好在的是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并无他人,金拖着疼痛不已的身体,迈着一步又一步,走到了体育馆。
体育馆一如以往的有很多人上课,但此时金并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直接走到隔间给自己洗澡。
脱下的衬衣入目的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斑驳的紫青色的痕迹在少年白皙的肌肤上浮现,金仰起头打开花洒任由着水落下。
整个沐浴间静的只能听见水珠掉落在地板上的声响,隐隐约约传来的吵闹的加油声,与孤身一人的金格格不入。
蔚蓝色的眼眸缓缓合上,金色的发丝中水珠滚落,金就这样静静的淋了十分钟。
金将校服放入一个袋子里,身穿体育服就此打算离校,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边缘人也会被人注意到这件事。
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少女,拍了拍身旁银发青年的肩膀,她宝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唉,那个人应该就是最近来的转校生吧?你说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特地去洗澡呢?”
被少女拍了肩膀的银发青年慢慢的睁开了那双暗紫色眸子,他看着远去的金发少年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没兴趣。”
金没预料到他在离校前会被另一个人叫住,当他疑惑的转过头时,入目的便是一个鼓起勇气向他跑来的棕发少年。
他走到金的面前说着,“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害你被西恩打了。”
金看着他想要扯了扯嘴角却因为过于疼痛而放弃,所以金只好摇了摇头,“这跟你没关系,是我硬要抢你手上的水,所以才不小心倒在了他的身上。”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谢我。”
金发少年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一场意外。
回到了家的金有些疲倦的躺在了床上,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天花板,楼下响起的是金的义哥在厨房捣鼓的声响。
金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学校的现状,他并不想让他担心,因为那个人实在是太老好人了,所以金总是会偷偷地避开他。
金发少年躺在柔软的床铺,浅金色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一股睡意淹没了他,金就这样合上了那双蔚蓝色眼眸睡去了。
而在失去意识的最后,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念头。
啊……忘记跟远在他国的姐姐报平安了。
鱼肚泛白,金身体沉重的起了床,他望着周围几乎没人闯入的房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身上的伤痕随着他的行动拉扯、加剧了疼痛,少年却只是闷哼一声,忍住了会脱口而出的痛呼。
虽然金清楚声音并不会传到隔壁义哥的房间,但他下意识地还是想要忍住。
往前走了一点点,镜子中少年的脸色苍白到可怕,可金却感觉到了沉重与热,这个状况不太正常,金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有了一些怀疑。
他可能是发烧或是生病了。